“是我,我回來了……接下來的都交給我吧……你先歇會……”虞娘在陳挽風耳邊溫柔輕語,卻將冰冷的臉朝向站在不遠處的陰山魔尊,她烏黑的眼眸中還未褪盡血色,好似兩團熊熊烈火,要將眼前的人燒成灰燼。

陰山魔尊完全感受到了這份強烈的恨意,他下意識的後退,勉強笑著:“上魁僵屍,仔細想想,你才是這整件事最大的得益者,看看你現在力量多強大,這都是我的功勞……”

陰山魔尊是個實力強大的養屍人,盡管他武功卓絕,老謀深算,但畢竟人的力量是無法打敗僵屍的,何況他麵對的還是一隻剛剛從煉獄回來的王者僵屍……補充一點,這隻王者僵屍滿腔怒火正無處宣泄。(╯▽╰)

虞娘輕輕的將陳挽風放在地上,陳挽風蜷縮著身體,動彈不能,隻將目光鎖定在她身上,等她起身,麵無表情的站在陰山魔尊麵前,陰山魔尊分明感到了自己被一股陰冷的殺意包圍,這殺意仿佛繩套一般勒住了他的脖子,不光讓他動作艱難,連吞口口水都幾乎要咽不下去。

但他仍然強作鎮定,笑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必先苦其心誌……你受的那些罪,隻是一種磨練,並非是我造成的,而是你的宿命……老天爺讓你成為上魁僵屍,這是它對你的安排,就像它安排了我找到你,幫你變得更強一樣……”

“你是說,我應該感謝你?”虞娘嘲諷道。

她的嗓音嘶啞,幹澀的喉管渴望鮮血來滋潤,此刻對方已是案板上的肉,所以她沒有直接撲過去咬死他,因為那是野獸的行為,現在她的神智清醒了,更覺得眼前的對手應該區別對待在她把他的肉撕成一條一條的之前,必須不能讓他咽氣!

她忽然懷念起變成塵埃的魏惜金了,他的花招總是比較多。

陰山魔尊被捕食者的視線盯上了,他知道自己跑不掉,然而他也很狡猾,像他這樣的人,應該有大成就,不該死在懸崖下,或者僵屍嘴裏,他能活到現在,從一個身體裏輾轉到另一個身體裏,可不是為了就這樣屈辱的死去的。

“倒也不必……嘻嘻,你知道嗎,陰山魔尊能活到現在不是沒有原因的。”陰山魔尊望著虞娘,唇角上揚,臉上露出古怪莫名的笑容。

虞娘感到不妙,臉色一變,不由分說的向他衝了過去,一爪抓進了他的胸口,等她將他的心掏出來一看,看到的不是血淋淋的心髒,而是一把稻草?!

“陰山魔尊”看著自己胸口裏掏出來的稻草,又抬起頭望著她又一笑,陰森森的道:“太晚了……”

話音剛落,他倒在地上,平地生出一股青煙,一個大活人就變成了大約三尺有餘的稻草人。

這算什麼?虞娘抓著那把破稻草,瞪著眼睛,十分懊惱又難以置信!

怎麼可能,她被陰山魔尊操控的時候,彼此之間建立了聯係,在她擺脫契約之前,她能肯定他一直就在這裏,怎麼可能眨眼就變成了稻草人!

虞娘感到被愚弄了,憤怒充斥在她全身,她完全被怒火點燃了,整個人無法控製的對著頭頂上一方漆黑的天空,放出一陣震耳欲聾的長吼。

陰山魔尊穿梭在樹林之間,他聽到這蘊含怒氣的吼聲,不禁停步回頭一看,臉上露出嘲弄的冷笑。

有時候最是簡單粗鄙的東西,最令人防不勝防,比如障眼法,茅山有黃紙人,養屍門有稻草人,他剛才在“血祭”完成之際,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魏惜金那一團粉紅色的血肉霧氣吸引的時候,就已經感到上魁僵屍和自己之間的聯係被阻斷了,於是他當機立斷的使了一個障眼法拖住對方,自己則逃走了。

一個人活到他這個年紀,拚的往往不再是力量和勇氣,而是經驗了,而經驗告訴他,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所以,薑還是老的辣嘛,陰山魔尊正得意著,忽然一陣血氣上湧,他捂著發疼的胸口,慌得趕緊把喉嚨裏那口腥血咽了下去。

整個魔龍山不知有多少僵屍還在外麵遊蕩,他絕不能血氣外露,將那些東西招惹過來,不然以他現在的境況,恐怕會很麻煩。

他是上魁僵屍的飼主,為了牢牢將上魁掌控在自己手裏,他可是花了大本錢,諷刺的是,他將上魁僵屍捆綁得越是牢固,反噬起來,就越是強烈。這是靈魂的交易,誰也無法避免 ,所以這也是他為什麼非逃不可的原因。

陰山魔尊從懷裏取出一個藥瓶,將裏麵的丹丸全部倒在手心裏,然後塞進嘴裏強咽下。

經曆此戰,司徒曼妙的五髒移位,估計身體熬不了多久了,不過陰山魔尊早就留了一手,準備了這些靈丹妙藥,隻要服下,便能勉力維持一陣子,他隻需趕緊下山,再找一具身軀,強行實施奪舍,便還能卷土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