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讓皇城老百姓避如蛇蠍,讓少女們羨慕嫉妒恨的人是誰,那定是將軍府的二小姐楚晚卿了。都說人醜多作怪,這刁鑽跋扈的二小姐平日裏盡幹些欺良壓善的事,搶錢,調戲妙齡少女,吃喝玩賭那是樣樣在行。
搞得皇城百姓是人心惶惶,每天上門鬧,追債討公道的人自然不會少,而她之所以能活到現在,完全仗倆哥哥罩著。
這也是她遭人妒忌的唯一原因了,大哥楚晚南是統領萬軍的大將軍,一身正氣,氣宇軒昂;而二哥楚晚淩,單是那張臉,就已迷倒了萬千少女。
為防止上街被爛菜葉砸死,被臭雞蛋熏死,楚晚卿上街隻能男扮女裝,不過這倒是方便她上花樓,進賭場,調戲美人。
這兩年禍闖太多,將軍府門口經常被堵得水泄不通,倆哥哥終於忍無可忍了,麵壁思過,不給飯吃,已經成了家常便飯,楚晚卿被迫收斂性子,硬是被逼著往大家閨秀的道路上發展。
在挨著圍牆的角落裏,有一棵大樹,樹枝茂密,層層掩映,樹底下是一片厚厚的樹蔭。
順著粗大樹幹往上,在一處粗大平展的分支上,有一抹淡青色身影躺臥在那。雙手懶懶枕在腦後,臉上蓋了本書,正睡得舒服!
因是夏季,蟬鳴到處響起,一隻蟬飛竄到大樹上,趴在樹幹上,刺耳尖銳的聲音驟然從耳邊響起,充斥在周圍,刺激著耳膜。
藏匿在書本下的臉頓時變色,眉頭一皺,修長的指尖夾起身側的一片樹葉,朝著一個方向隨意一甩,蟬聲,戛然而止。
手收回,揉著脹痛的太陽穴。
一陣清風吹來,揚起青衣人垂落的青絲,隨風蹁躚起舞,宛若海藻一般,妖嬈華麗。青衣人收回手,兩手繼續懶懶枕在腦後。
“卿兒,還不快下來!”厚重的樹蔭下,霎時傳來一聲醇厚低渾的聲音,責備的語氣夾雜著濃濃的無奈。
將擋在臉上的書拿開,隨意丟開了去。身體朝側一翻,整個人直直從樹下掉了下來。
墜入一個寬大的懷抱之中,青衣人睜開眼眸,嘿嘿一笑:“我大哥真是越來越厲害,越來越有男子氣概了哈!”
“別跟我扯這套!”楚晚南不屑道。
楚晚卿撇了撇嘴,旋身下來。“誇你呢,我的大哥!你家小妹僅有的敬仰都用你身上了,你就知足吧!”
楚晚南無奈扶額,氣的不輕。再看到她現在這副鬼樣子,險些吐血。“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不在房裏練字學女紅,盡知道去外麵瞎鬧騰!你看你這樣,成何體統,怎麼嫁得出去!”
見麵前人臉垮了下去,楚晚南臉色緩和了些,卻絲毫沒有要讓步的意思。“收斂二字知不知道!這幾天我會看著你,沒有我的同意,休想再出府!”
楚晚卿嘖了聲,類似的場景類似的話,每天重複上演,好在她做左耳進右耳出。“楚大將軍,先不說女紅,就是這字,你比得過你妹妹我?”
楚晚南心知這妹妹不僅詭計多端,更是伶牙俐齒,自知是說不過她。但作為她的兄長,若是再不對她嚴加看管,真的就要無法無天了!“我一帶兵打仗之人,用的是武,這文嘛,也就弱了些。但你不同,你是女孩子,學習琴棋書畫是你的義務!”
“大哥,人貴有先見之明!”楚晚卿隻聽了前麵句,後麵的則是自行忽略。
“還不去把衣服換回來!”楚晚南氣急,大掌一揮,不怒自威。他的話,她全當耳邊風了不成?
楚晚卿挑眉看來,眸子眯了眯,“你這是在教訓你妹妹嗎?你就不怕你妹妹離家出走三十載不回?你就不怕永遠見不到你可愛可親的妹妹?”
什麼鬼!
楚晚南張了張口,竟不知道如何反駁。想起上個月,她一把火燒了城南富貴人家的府邸,他一怒之下罰她去跪祠堂,結果她倒好,爬牆溜了出去,瀟灑了半個月才回來。
敢情,這是威脅上他了!
“小妹,大哥沒有……”
“夠了!”楚晚卿一抬手,打斷他的話,冷冷轉身走去,可剛走幾步又忽然頓住腳步,轉身問道:“二哥呢?”
見這一幕,楚晚南下意識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他剛剛還想著法如何“賠罪”呢。但沒想到她轉變得這麼快,有點措手不及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二哥,十天半個月不見人影,你現在不就跟他學上了?”
楚晚卿看他一眼,忽然笑了笑,“是呀,我跟二哥學得好呀!怎麼,後悔啦?後悔當初沒有帶我上戰場,讓楚家少了一個出女將軍的機會?不過你該慶幸,若是我上了戰場,哪還有大哥你什麼事!”
“妹妹啊,這話二哥愛聽!”在楚晚南咬牙切齒開口之際,身後傳來一聲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