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便忙著去小案裏抽出一條小凳子,用袖子隨意擦拭了一下,便放在了顏沁然這邊。他的臉色有些微不可見的囧。按照他的眼力,眼前這一對必然是非富即貴,就連身後跟著的冷麵男子,必然也是不小的來頭。拿出一個破舊的小凳子,也實在是有失他們的身份了。
凳子雖然破舊,但是甚為整潔。顏沁然也毫不在意,斂了斂裙角便坐下了,對著趙鈺崢展開一個柔柔的笑意。
趙鈺崢笑道,“敢問大師,需要多久?”
畫師看著顏沁然坐定,便開始作畫了,他像是瞬間進入了狀態般,對周圍的事物充耳不聞了。蹙緊眉頭,一隻手對著趙鈺崢胡亂地揮了揮手,“很快就好,且等著吧!”
趙鈺崢頓時啞然,卻沒有絲毫的不悅。他便老老實實地看著畫師給顏沁然畫像。顏沁然自然遵照囑咐,一動也不動。
在鬧市中,顏沁然怡然不動的身影被襯托地更為順眼了。趙鈺崢笑眯眯地想到。
純粹是情人眼裏出西施,趙鈺崢是怎麼看顏沁然都覺著好看,怎麼看都看不夠。他的愛妃,怎麼就這麼順眼呢?
想到這裏,他又覺著顏沁然的位分有些低了,有些配不上她了。若是因為位分低,再次受了委屈怎麼辦?
趙鈺崢臉上的笑意微微收斂了幾分,正在凝神見,便聽著畫師一聲輕呼,“好了!”
畫卷被展開,畫中的女子身姿挺拔,腰肢纖細,五官絕美,與顏沁然九成九的相像,簡直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一般。 他不由地讚歎了一聲。
顏沁然也頗覺著奇妙。她所在的後世,因著有照相技術,所以才能保存人的影像。這裏是古代,畫風又不是注重人像,這位年輕的畫師能有如今的水準,自然是不得了的了。
她自然是很滿意,趙鈺崢也很滿意。於是微微側頭,對著左軒使了一個顏色,左軒立即會意,掏出來一錠銀子輕輕擱置在小案上,“酬金。”他的話語言簡意賅。
畫師微微愣了愣,看著銀子的眼光有些局促不安,“使不了那麼多……”
沒等他說完,左軒淡淡掃視了他一眼,“給你了就拿著!”
“……是,”畫師啞然,他麻利地將畫收好,交給了趙鈺崢,“尊夫人美豔無雙,與公子果然般配。”
這句話讓趙鈺崢眉開眼笑,側頭給左軒使了一個眼色,“賞。”
畫師:“……”他沒想再要銀子啊喂!
左軒默不作聲,隻淡定地掏出一錠銀子,啪地放在了小案上。
畫師閉了嘴,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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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稍微有些晚了,顏沁然與趙鈺崢這才回了宮。給盛安說了一聲“回熙瑤殿。”馬車便往熙瑤殿方向走了。剛剛到了地方,將今日采購的一馬車東西卸下,趙鈺崢與顏沁然還沒有歇息一會兒,章清德便氣喘籲籲地闖進門來了。
“怎麼回事兒?”趙鈺崢皺眉。
“雲……” 章清德大喘了一口氣,“雲容華小產了!”
這句話像是晴天霹靂一般,趙鈺崢的臉色不禁有些發白,“怎麼回事兒?今兒早上不是還好好的嗎?”
章清德喘了一口氣道,“是剛剛的事兒!這兩日雲容華身子有些不適,適才用了晚膳,便說肚子有些疼痛,大家都沒當一回事兒,還以為是腹瀉,哪知道等會兒便見紅了!”
很不對勁兒!顏沁然聽著章清德的話語便覺著有些奇怪,哪會無緣無故地見了紅?說不得連腹瀉都是有關係的!
她對著趙鈺崢道,“皇上快去看看妹妹吧!我擔心她!”
趙鈺崢早已站了起來,剛要出去,“一起去?”
“不太好吧?”顏沁然微微有些作難,雲小芊若是看到自己,不定怎麼暴躁呢。
“……”趙鈺崢眉頭一皺,深深看了顏沁然一眼,“也好,你在宮裏等著,我去看看情況。”
“是,恭送皇上……”顏沁然深施一禮,待抬起頭來時候,趙鈺崢已然遠去了。
她坐在榻上,忽然覺著無比的寂寥。
雲小芊,必然是被人害了,畢竟懷了龍種,樹大招風。
隻是兩人決裂了,自己也不好再去看她,自己心裏,怎麼就那麼難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