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還是不是為你好。你那麼優秀害怕找不到好對象。是她自己不爭氣,生不了孩子能怪誰啊?難道要拖你一輩子不成。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們懂不懂?”婆婆有意抬高了嗓門,說的話又尖利又刻薄,似乎是有意引人來圍觀。
不出她的所料,周圍果然有些人對他們指指點點起來。
那女人應該是受不了她婆婆的話以及周圍人異樣的眼神,趴在自己的胳膊上,肩膀不時聳動,應該是哭了。
她媽媽想為自己的女兒說幾句話,但看起來礙於人多嘴雜,不方便在這裏跟那婆婆爭辯,隻是扶住女兒的肩膀,輕輕拍拍:“女兒,別哭,你才剛小產,小心哭壞了身子。”
女人的老公一直垂著頭不說話,那婆婆可得意了,嘴角浮起一絲冷笑,嘴皮子掀了掀,又有許多不好聽的話語從她嘴裏飄出來:“這幾年光看她那生不了孩子的病也花了好幾萬了,這些花的都是冤枉錢,你看別人,一會一個孩子,一會一個孩子的,多簡單。身為一個女人卻生不了孩子,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眼看那婆婆說的話越來越難聽,林蕭蕭看不下去也聽不下去。她也不顧肚子裏的孩子了,起身大踏步地走到門口把門關了起來。將一切的悲傷都關在門外。
背靠在門上許久林蕭蕭才緩過勁來。
終於有醫護人員夠來維護醫院環境。隔著門話傳進林蕭蕭的耳朵裏,醫護人員還算是有人情味的:“吵什麼吵?病人需要安靜。說家事回家去說。你是703病房的病人吧,剛做完清宮手術趕緊回病房去休息,別著了涼,留下病根。”
“哎呀,住什麼院,花那麼多錢在她身上做什麼?趕緊出院!”婆婆惡聲惡氣地說道。
“那你們也先回病房再討論住院還是出院的事。再說能不能出院得看患者身體狀況。”護士為女人爭辯道,“再在走廊裏大吵大嚷,我要去叫保安來把你趕出去了!”
估計那護士也是個年輕姑娘,實在看不慣惡婆婆凶狠的嘴臉吧。幫著女人說話。
聽到護士這樣說,惡婆婆才算收斂了一些,放低嗓音,不知在罵罵咧咧些什麼,遠離林蕭蕭的病房口。
林蕭蕭捂著胸口大喘幾口氣。剛才那婆婆說的話讓她印象太過深刻。怎麼會有那麼無情無義的人。兒媳婦剛失去了孩子,她難道不悲傷嗎?還說那種冷嘲熱諷的話。
女人的命運在大多數人眼裏看起來還是為了生兒育女和傳宗接代的吧!
真是可悲,女人為什麼要活在別人的口水中和眼光裏呢?一個女人如果不結婚,不生孩子,就好像是犯了多大的罪似的。
要是一個女人沒有丈夫,卻有孩子,同樣的,也會惹來周圍不可思議,探究的目光。林蕭蕭摸摸自己的肚子,小聲地對自己說:“孩子,媽媽一定會保護你。你出生後,媽媽一定會竭盡全力不讓你受到傷害,你要好好的,茁壯成長。”
林蕭蕭自言自語完這番話後便又回到床上,睜眼看著枯燥無味的天花板。一條條橫線、直線將天花板隔成一個個小格子。
忽然,林蕭蕭又起了數格子的興趣,下午數到哪來著?繼續數數。天花板上有多少小格子:“一,二,三……”
“叩叩叩”林蕭蕭正數到“三十”的時候,病房的門被敲響。林蕭蕭不得不中斷數格子的事情,將目光投向門口。
門已經關上,隻能從門正中間偏上方的磨砂玻璃處隱約看到有個人影站在那裏,是一個男人的輪廓。
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難道是聶雲臻?他來醫院看自己了?真的會是他嗎?可是看著又不太像。他應該和蘇林蘭在一起才對,怎麼會來醫院看自己呢!
“請進。”林蕭蕭猶豫了會還是說道。
“蕭蕭!”來者的聲音帶些興奮和憧憬,是池容,“鹽水掛完了,感覺如何?”
池容輕輕將門帶上,往病房裏走。他的臉色看起來不錯,好像是遇到了什麼高興的事。
林蕭蕭看到池容沐浴著光線走進來也有些吃驚,剛才李姐不還說池容比較忙,沒時間過來才讓李姐去買些補品的麼,怎麼才一會會功夫,池容就來醫院了呢!
“感覺還不錯!”林蕭蕭看著池容說道,恰好池容也在看她,林蕭蕭忙將視線撇開,“聽李姐說你很忙。現在是工作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