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落草為寇蕭瀟是個牧童。破爛的衣衫，麵容清秀，可因為營養不良，麵有菜色。他十歲時父母雙亡，田產盡被他大伯霸占，他得到兩餐一宿的代價就是每日給大伯放牧本屬於自己的五頭牛。每天帶牛上山，自由自在，想讓牛喝水就喝水，想讓牛吃草就吃草，牛們不聽話，他可以用鞭子抽打，就像大伯打自己一樣。他告訴老牛喜歡村頭的二丫，牛也不會笑他。他吹牧笛時，牛們聽得津津有味。四年來，每天日出到日落這段放牛的時間，是他最開心的時候。
這天他又上山放牛，附近的草吃完了，所以今天他把牛牽得比平常遠些。牛吃著草，他掏出牧笛，嗚嗚咽咽吹了起來，全沒發現有三個人正向他走近。
一把明晃晃的刀架在他脖子上，蕭瀟傻了，看拿刀的人，三十多歲，臉上一道老長的刀疤，頭發亂蓬蓬的，一嘴大胡子。另外兩個人長得也是凶神惡煞般，正在牽牛。
“臭小子，不準喊也不準動，不然宰了你。”
“你們是什麼人？幹嘛牽我的牛？”
“我們是百歲山連雲寨的山大王，牛不是你的，是我們的了。”
山賊？蕭瀟倒是聽說過百歲山有山賊，可離此有七十多裏地，他們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你們把牛牽走，大伯會打死我的。”蕭瀟哭了。
大胡子哧地一笑：“關老子屁事。”那兩人也跟著笑。
“那你們把我也帶走吧，我會放牛，會劈柴，會燒火，還會洗衣服。”
“劈人你會不會？”
“我當人是柴禾不就行了？”
大胡子看了牽牛的兩人一眼：“老黑，這小子想入夥。”
老黑挽著韁繩，看著蕭瀟笑道：“臭小子，你知道我們每天刀口舔血的日子可不好過。”
蕭瀟道：“那也比我回家被打死強！”
另一個人說話了：“大當家的想要擴大山寨的勢力，正要人手。看這小子也是個苦命人，就帶他回山寨吧。”
大胡子放下刀：“好，老子就收你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蕭瀟。”
“什麼什麼？笑笑？誰給你起的這爛名？”
“我爹起的。秋風蕭瑟的蕭，還有瀟灑的瀟。不是笑笑。”
“秋個卵啊，不就是笑笑。你把牛牽上，跟著我們回山寨吧。”
蕭瀟牽上牛，跟著他們上路了。
“大叔，我該怎麼稱呼你們啊？”
大胡子大笑：“我也忘了自己叫什麼名字了。他們叫我刀疤，這是老黑，這是三痣。你要入了山寨，大家就是弟兄，你管我們叫哥就行。”
“刀疤哥，當山賊好玩嗎？”
刀疤給了他一巴掌：“山大王！隻要上山當了山大王，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大秤分金銀，別提多快活了。”
“刀疤哥，你們咋走這麼遠來搶牛啊？”
又是一巴掌：“這叫掃貨！最近過道的人少，買賣不好做，你以為我們想跑這麼遠啊。這回出來搞了五頭牛，也算有點收獲。”
“咱們幹嘛不走大路，專走小路？”
一巴掌打來，蕭瀟早就料到，閃開了。
“死小子，還敢躲。乖乖給我站好。”刀疤重打了他一巴掌道：“官道上人多眼雜，市集上又有衙差捕快，我們幹這行的能走大路？萬一被人盤問抓了送官怎麼辦？”
“哦，知道了。”
走了整整一天，天快黑時，蕭瀟跟著他們到了百歲山附近。樹林子裏跳出一個人，跟他們打招呼：“刀疤，這趟出門掃了五頭牛啊。咦？還有個半大小子。長得怪俊的，怎麼找不著女人就找個童子回來玩玩啊？”
刀疤道：“滾你娘的蛋，這小子是來山寨入夥的。”
“獨眼龍他們出去三天就搞了幾隻羊，被他給罵死。你又是牛又是人的，這下程大當家可要高興了。”
“老子出手還有錯？把你的風吧，我們上山去了。”
那人重新又鑽進了樹林。
蕭瀟他們進了寨子，來了個人把牛牽走了。連雲寨這個名字挺響亮，可惜寨子真不咋的，破破爛爛的。一共三處百十來間草房，房前屋後又是雞鴨，又是豬羊，到處是糞便，臭哄哄的。刀疤帶著他來到一間瓦房，瓦房上麵的木牌歪歪斜斜寫著幾個字：‘忠義堂’。堂中從上到下擺著七個座位，坐著七個人。正中坐著一個人，虎背熊腰，聲如洪鍾：“刀疤，今天你有什麼收獲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