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末年,公元1115年夏,保州城北40裏,一條曲折的林間小路,兩旁的樹冠很茂盛,顯得隻有小路上是明亮的,兩旁的林中有些陰森。
“你在那裏傻站著幹嘛?還不快走,咱們兩個女人,那些遼兵追來了怎麼辦啊!”。
一個年約四十的婦人正在轉身對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姑娘說話,不,應該說是喊話,婦人顯得很焦急。那姑娘雙手拄著膝蓋彎著腰低著頭大口的喘著,身上背的包袱隨著她的大口喘氣一聳一聳的。天空還算晴朗,日頭有點偏西了,在這盛夏的下午,氣溫讓人呼吸都覺得鼻子嗅到灼熱的氣味。
經過長時間的趕路,婦人早已大汗淋漓,她手扶著路邊的樹回頭看向那個年輕的姑娘,自己也是累的喘著粗氣,胸口一起一伏,脖子上帶的一個玉佛隨著她的喘息時而露出時而沒入衣領。婦人雖然不在年輕,可相貌依舊算的上美豔,眉清目秀,高鼻小嘴,中等身材,一頭長發盤在頭上,皮膚白皙,徒步趕路臉上依然非常幹淨。隻是她那一身的穿戴與她脖子上帶的玉佛極為不相配。通常男戴觀音女戴佛,其中女性佩戴的佛是指的彌勒佛。她帶的確是一尊形似如來佛祖的玉佛。那是一樽長約一寸半寬一寸的玉佛,整體通透,沒有一點瑕疵的羊脂白玉,拋光完美,表麵光潔,不是古玉,佛祖雕刻的栩栩如生,在佛的頭部上方沒有打孔,而是用黃金打造成的扣兒扣住了佛頭上方的一塊凸起,佛頂的突起鑲在了金扣裏,金扣上麵橫著打孔穿了一條絲質紅繩,紅繩較粗,不像是用來戴在脖子上的。這玉的質地、佛的做工,雖不及價值連城但也不是尋常地主商賈能有的。而她的衣著簡陋,雖不是破衣爛衫,但全身的藍色粗布衣服已然顯得格格不入,漂亮幹淨的婦女穿著一身老百姓的衣服,脖子上竟然還戴著一個如來的玉佛,領著一個姑娘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趕路,從哪裏看都有點不對勁。
“你是不是累壞了,咱娘倆在這坐下休息會兒,稍後再趕路”說著,婦人扶著樹慢慢的坐下,那姑娘依然那個姿勢頭也不抬的在原地喘著粗氣。
“趕了半日的路了,你肯定是累壞了,平日裏你不學女紅而練那些踢腿打拳的,怎麼還不及為娘身體好?”婦人自顧自的說著。
姑娘還是沒有抬頭,呼吸也沒有變得緩和,額頭還滲出了冷汗,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滲到土裏。婦人並沒有看到那個姑娘的臉。
“坐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我們過了前麵的河就不怕遼兵追來了。”婦人繼續說著。
姑娘的身體微微顫抖著,額頭的汗還在往下滴,她依舊沒有變換姿勢。
“你說你從小舞刀弄槍,還不裹腳,弄得現在都沒嫁出去,怎麼還把你累成這樣,話都說不出來了,為娘都沒累成你這樣。是不是中暑了?我們去前麵的河邊洗一洗臉就會好一點的。”
婦人的眼神開始有些慌張,站起身朝姑娘走去。姑娘慢慢直起身子向上抬起頭,露出她那張清秀漂亮的臉蛋。
她的相貌繼承了那婦人的美貌,柳葉細眉,眉頭緊鎖,一雙美目微閉,高挑的鼻梁,嘴比那婦人稍大,但也勻稱,瓜子瘦臉,皮膚白皙,一頭長發從頭頂紮起然後散在背後,身高比那婦人高了半頭,腰身玲瓏有致,看起來婀娜又不失幹練。同婦人一樣穿一身白色粗布衣,腰間係一條造型怪異的腰帶,腳踏一雙白色長靴。額頭上的汗水流過鼻翼,從尖尖的下巴滴落到胸前,胸口隨著喘氣一起一伏。顫抖愈加劇烈了,突然腳下一軟,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