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白頭山。西邊的天空晚霞渲染了整片天地,連白頭山也被染成了紅色,正是夕陽西下時!
沒有西風和瘦馬,也沒有與落霞齊飛的孤鶩,因為這時候天上所有的飛禽已經被震撼天地的號角聲所驚走。
大軍在山下集結,八路人馬將白頭山團團圍住,每批軍隊都有近萬人,其實說他們是軍隊也不全對,有些隻是一些武林中的門派,隻不過當門派發展到這種規模,那將比軍隊更加可怕,因為他們都是以一當十,當百的好手。
站在八路人馬前端的是八位首領,每一位都威風八麵,無一不是當今天下響當當的人物,而在他們身後的人馬也是整齊劃一,很明顯都是訓練有素的。
距離這些人馬集結、整隊完畢已過了半個時辰,然而卻沒有一隊人馬敢對前麵這並不算高也不算大的白頭山進發。他們好像在忌憚著什麼,好像山上有他們擔心的存在,誰都不願做第一個衝上山的。朝霞印在這數萬人的臉上、盔甲上、兵器上,他們好像對這座山已經誌在必得,因為不論從哪個角度看山上的人都已經成了甕中之鱉,然而他們又好像如臨大敵,好像山上的那個存在真的很可怕,即使他們能夠成功將其擒獲也必須付出慘重的代價,可能這就是他們猶豫不決的原因。
朝霞照在山頂上,窮極整座白頭山也隻有兩道身影,隻是這兩道身影顯得那麼的偉岸,那麼的不凡,那麼的具有英雄氣概。其中一人身著長衫,冠帶整齊,手持一把折扇,怎麼看都是一介書生。不錯,他是書生,而且是江湖中無人不知的“智極書生”-龍妙見。他並不太會武功,準確的說是他的武功並不太好,但他卻是江湖中人,而且也沒有多少江湖中人敢招惹他,因為有時候並不是什麼事情都是可以武力解決的。
“大哥,如果你不想傷他們,那我們就趕緊從密道離開,我知道,大哥定然早就知道今天會被困於此,肯定留了後路”。“智極書生”站在岩石上看著山下密密麻麻的人群顯然並沒有太過著急,他好像對這位“大哥”有著充分的信心。
“這一次我沒有留任何後路!”在“智極書生”的旁邊,站立的是一位短襟打扮的中年人,此人雖然明顯可以看見臉上風塵仆仆的痕跡,但是卻顯得很有精神。雖然已經是中年,但卻俊朗非凡。這種俊朗並不是二十來歲青年所具有的英俊,而是在一個表情、一個神態中體現出的一種穩重、一種英雄氣概。
“智極書生”臉色沉了一沉,但是旋即又恢複了正常。他知道,他的大哥必然還有話要說。
“不過,這山上卻有一個藏身之地。妙見,你去我告訴你的洞中躲藏,今天我也該與他們做一個了斷了......哎!”
正所謂英雄氣短,英雄不流淚,隻會一聲長歎,然而英雄的一聲歎息卻勝卻無數的眼淚。
“大哥,你......哎!”又是一聲英雄的歎息。中年人停頓了半響,緩緩的道:
“妙見,我要把犬子托付給你”他仍然麵色淡然,他知道“智極書生”一定不會拒絕。
“大哥,我們還有見麵的機會嗎?”。“智極書生”也淡淡得問了一句,雖然他知道這句話並沒有多大的意義。中年人深深地看了一眼他的好兄弟,說道:
“隻要你活得比我久那就有,嗬嗬。”他笑了一下,仿佛突然心情很好。
此時山下的號角已經吹響,代表山下的人馬要進發了。
“我會竭盡全力將他撫育成人的,讓他也成為武林中的一大英豪”。“智極書生”知道時間已經不多了,說完就轉身向著藏身地走去。
中年人此時也將目光向山下望去,自言自語的道:
“這一天終於來了,吾兒莫怪我...”說著,眼中隱隱泛起了淚光。
山下的八位首領在經過一個時辰的商議之後終於統一進發,他們已經研究好了戰術,隻要見到那個人突圍,就用陣法全力將其困住,等待其他七方人馬支援,最終合八方之力,誓斬此人。因為他們的目標隻有一人,所以也不用擔心顧此失彼,戰術上要簡單得多。
八方人馬小心翼翼得向山上靠攏著,他們還派出斥候先行探路,因為他們知道,此人不僅武功高強,還身懷奇門遁甲、機關術數,雖然他們不相信有什麼機關可以斬殺數萬人,但造成較大的損失也不是他們所樂見的。
就在這樣穩紮穩打的行軍下,隻過了半個時辰的時間他們任何一方已經看見其他七方人馬了,他們就要會師了,一路之上並沒有遇見他們想象中的危險,沒有機關,也沒有埋伏,當然了,一個人也不足以打埋伏,而且此人朋友不多,也不可能請什麼幫手。
然而越是這樣,他們越覺得不對勁,直覺告訴他們,不是有著致命的危機在山頂等著他們,就是那個人早已經逃之夭夭。這是他們在與此人交手多次積累下的經驗。
然而旋即他們心裏就是一鬆,因為他們已經看見了那個人,那個人還是像往常一樣,那麼的風輕雲淡,好像隻是在享受夕陽,順便在山頂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