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源在海邊整整等了三三夜,三三夜,他滴水未進,粒米未食,直到暴風雨停息,直到下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他渴求能夠在邊看到一葉孤舟,看到父親那疲憊卻充滿劫後餘生喜悅的臉龐…
隻可惜,奕源的父親並不是神的寵兒。
父親回不來了。
血淋淋的現實,讓的奕源無所適從,他失去了生活的依靠,失去了最後一個親人,所有的希望,仿佛就這樣破滅了,如此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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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該死的神無意間瞥到了奕源的無助,在他心如死灰,瀕臨崩潰的邊緣,神總算降下了憐憫——一具水晶棺,隨著海上最後一個浪花,飄到了奕源的身邊。
水晶棺就那樣飄到了神情漠然的奕源麵前,灰暗的瞳孔掃了一眼棺材裏的人,頓時,奕源全身巨震。
一張傾國傾城的俏臉,頓時間,灰暗的空如同被冰肌玉膚反光芒掩蓋下去一般,棺中的女孩十三四歲,當真是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
一時間,奕源忘卻了呼吸,停止了思考,他的心裏,隻剩下那女孩微微顫動的睫毛,柔弱可憐的容顏。
接著,水晶棺憑空消失,弱的女孩就此躺在了冰冷的沙灘上。
女孩當然不會是死人,如此絕美的生命當然不會這麼早凋零,女孩睜開眼睛,看到奕源,輕輕笑了起來。
這一笑,蕩滌靈魂,讓奕源幾近崩潰的心猛然激醒。
“你從哪兒來?怎麼會在海上飄蕩?有親人嗎?”
女兒搖頭,那一刻的眼神,孤單落寞。
做你的親人,照顧你好不好?”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衝動,瞬間填滿了奕源已經空無一物的心田。
於是,奕源沒有了父親,卻多了一個妹妹。
女孩沒有名字,沒有來曆,也不能話,但是女孩會笑,笑容會讓奕源的所有壓力,傷感,疲憊和不甘一掃而空。當她笑起來的時候,奕源突然之間燃起了新的信念。
這是個奇跡。
奕紫——這是奕源給她取的名字。
從此,養活這個從而降的妹妹,當真成了奕源生命力嶄新的目標,他沒有再去上學,他也接替了父親的工作——打漁。
的漁村充滿了淳樸,授人以魚同時授人以漁,奕源有了陳舊卻優異的漁船,有了補補和新的一樣的漁網——那是養活奕紫的資本,的漁村也因此多了一個年富力強的打漁好手,多了一個令人側目遐邇的跟屁蟲,多了兩張笑容,甜美的和成熟的。
一晃就是五年,兩個的生命就此堅強的依偎在了一起,抵抗那狂風驟雨的催淩!
原本奕源以為自己和東華學府從此再無交集,哪怕村民們善意地勸慰,哪怕老師拍這膝蓋大呼可惜,村民們甚至提出要幫忙撫養奕紫,湊錢讓奕源繼續上學,卻被奕源一一搖頭謝絕。
倒不是他沒有了美好的夢想,父親的意外,給了他太多衝擊,也讓他有了他的堅持,甚至那破舊漁網漁船,奕源都一一抵價還了錢。
不義之財,分文不取——這便是奕源的堅持。
如果,這個世界沒有那麼多的偶然,或許奕源就會像之前一樣,和妹妹平平淡淡的度過一生,或許會和村裏的姑娘結婚生子,生下一個健壯聰明的孩子,將屬於奕源的人生延續到下一個百年。
奕紫,憑她絕美的容顏,或許會被某些來這裏曆練的富貴公子看上眼,帶她離開這個貧窮的村莊,從此衣著光鮮,走上一條和奕源相比,上地下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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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神的憐憫似乎並不至於此,有的時候,一個人的堅持和信仰,也能博取他的一抹同情,他等到了改變他一生的一個契機——一封來自東華學府的入學邀請。
那份入學邀請,讓奕源從一個漁民,變成了東華學府的一名讚助生。
所謂讚助生,就是那種不通過考試,但是其家庭卻對學校擁有個重大貢獻,子女被破格錄入高等學院學習的學生。
奕源的家庭對學校有重大貢獻?顯然不可能,單單就那筆想必會嚇死人的讚助費,恐怕把他全家綁起來賣了都湊不齊。
他想不通邀請函的來曆,更想不通幸運為何如此突然的降臨,但當他確認這份邀請的真實便什麼都沒有再想了。
有什麼呢?
隻要有那張東華學府的入學邀請,還有為期三年,可以攜帶一名“監護人”,順利畢業便可以統統轉正的東林居住證,那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