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刀(1 / 3)

樓蘭國。

蔡家鎮。

蔡家酒樓在蔡家鎮的東頭,是進出蔡家鎮必經之地,平日生意一貫紅火,今兒中午卻沒幾位客人,都是急於趕路的,匆匆吃了就走。

兩位夥計坐在門邊的一張桌旁,盯著寂靜的官道發呆,老板蔡東胖胖的軀體,坐在櫃台內,無聊地撥拉著算盤珠子。

道上走過來一位黑衣青年,二十多歲,瘦高的個子,略顯蒼白的麵容,兩個黑白分明的眼睛透出一股迷茫。

店夥計張二看清那青年右手食指上有一個烏黑帶血絲的戒指,眼睛一亮,起身吆喝道:“客官,吃飯嗎?”

那青年哦了一聲,略微緩了緩,走了進來,坐到一張桌旁。張二為他斟上茶水,問道:“客官要什麼?”

青年遲疑片刻,說道:“你看著辦吧。”

張二笑了笑道:“你一個人吃不了多少,我就給你來幾樣本店的招牌菜吧。”他轉身去廚房吆喝去了。

不一會兒,菜端了上來,沒幾樣,全是價格不菲的精致菜品,張二問道:“客官要酒不?”

青年搖了搖頭,沒說話,隻管往嘴裏塞食物。那樣子,很餓了些時候,張二暗暗發笑,這吃法就和豬一樣,哪管什麼美味鹹辣啊。

不多時,桌上的菜全被青年掃光,他抓起茶壺,狠灌了幾口,也不叫結帳,悶悶地坐著不吭聲。

張二又等了一陣,不耐煩了,過去問道:“客官,還要什麼嗎?“青年搖了搖頭,依舊不說話。張二訕笑道:“客官可是吃好了?”青年遲疑地點了點頭,張二又道:“那客官把帳結了吧?”

青年低聲道:“多少錢?”

“一共二個銀幣。”銀幣是樓蘭國通用的一種貨幣,一銀幣等於一百銅幣,一百銀幣等於一金幣。

青年張了張嘴低聲道:“我沒錢。”

張二那臉立馬垮下來,黑著臉道:“兄弟,你不是在消遣我吧。”

“我真的沒錢,實際上我連我是誰都記不起了。”青年苦笑著揉了揉額頭道。

察覺這邊有異常的老板蔡東走了過來,肥胖的軀體杵在青年麵前,感覺很壓抑。

“怎麼了?”他問道。

張二氣呼呼到道:“這家夥吃飯不給錢?”蔡東狐疑地看了青年一眼,說道:“朋友,這菜有問題?”

青年搖了搖頭,蔡東續道:“這價格有問題?”見對方依舊不吭聲,蔡東冷笑道:“那就是你有問題了。”他手指頭“碰碰”地敲了敲桌子,惡狠狠地道:“在蔡家酒樓吃飯不給錢的人有,但絕對不是你,朋友,乖乖把錢付了,有多遠滾多遠。”

“我不是不付錢,可我現在連自己是誰都忘了,更想不起錢放到哪兒?”青年很冤枉地看著蔡東。

“嗬嗬,你的記性真不錯啊,想必這噸飯你已經忘了吧。”對付白吃蔡東有經驗,正想讓夥計找幾塊板子一頓狠揍,眼光無意瞟見了青年手上的戒指,不由一亮,狠聲喝道:“把你那個戒指扒下來,抵飯錢。”

青年猶豫片刻,道:“這個戒指可以給你,但我確實忘了自己是誰,也許這個戒指能讓我找到一點線索幫助回憶,要不,這戒指你先拿著,我在你店裏幹活,等掙夠了這頓飯錢你再還我。”

蔡東冷冷道:“少費話,先把戒指拿來。”青年取下戒指,遞了過去,蔡東也不嫌髒,用牙咬了幾下,沒試出屬性來,迷惑地上下看了看戒指。

他將戒指試圖戴在中指上,但那指頭明顯太肥大,戴不上去,無奈隻好戴在小指上,然後喝道:“你可以滾蛋了。”

青年忙問道:“不是講好了,我在你店裏幹活嗎?”

蔡東往櫃台走去,懶懶地道:“你那樣子就象一個白癡一樣,誰會要你幹活?”

青年無奈地站起身,正要往外麵走去,店夥計張二忽道:“老板,前兩天,宰殺的小劉不是辭工了嗎?不如就讓這小子去宰殺畜生吧。”

蔡東打了個哈欠道:“就他那個樣子,別讓畜生給咬了。”

張二訕訕地笑了笑,回頭問站著沒走的青年:“你會宰殺禽獸嗎?”

那青年的回答也怪:“好象會吧。”

蔡東翻了翻白眼,笑道:“帶他去後麵,問問老廖,看有用嗎?”

青年跟隨張二來到廚房,一個比蔡東小不了多少的大塊頭,叉著腰,瞪著眼,滿臉凶相正站在廚房門內吆喝幾個小廚打掃清潔,地上的油水噌亮噌亮的。

張二招呼道:“廖大師傅,你不是在找宰殺的小工嗎?你看看這小子行不?”

胖子廖師傅回過身來,上下打量了青年一眼,搖頭道:“不精幹,沒精神,看身板還可以,喂,年輕人,會殺雞鴨嗎?”

青年沒吭聲,點了點頭,廖師傅向一旁的一位小廚招手:“小杜子,去抓一隻雞來。”那小廚忙不迭地跑向廚房後麵。張二對廖師傅道:“我先去前麵了,如果不行,就叫他走路。”

一會兒,小廚抓了一隻雞來,手提著雞頭,那雞叫不出聲,拚命掙紮。

廖師傅指了指一邊菜墩上的一把菜刀說道:“年輕人,你殺這隻雞看看。”

青年看了看雞一眼,又看了看幾步外的那把菜刀,突然間身影閃了一下,那把刀出現在他手上。

廖師傅隻覺得眼前一花,卻沒察覺到有何不對,見那青年還站著不動,不由怒道:“叫你把雞殺了,你耳朵有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