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水榭夜話(1 / 2)

碧陰陰的天空,朗雲疏淡。

這是一個小鎮,一個江南小流縈繞的小鎮,略顯神秘。

鎮外水榭中坐著一名男子,一杯接著一杯,獨自喝酒。

男子三十左右年紀,麵容頗為俊逸,一身儒士穿扮寬服大袖,氣質脫俗,稍顯風霜之態,隻是他雙眸炯炯有神、目光凝而不散,令人不敢逼視。

男子看著天色將暮、日漸西沉,麵容稍現不耐,隨機麵容一霽,思忖道:“畢竟是我有求於人,我韓庸一生雖自許高潔,但也不得不等她一等。”

酒家已在水榭上掛上風燈,但見燈火搖曳,映在碧**中。天上群星閃爍,月露仙姿。鼻中輕嗅,空氣倒是頗為濕潤馥鬱。

“這便是江南的細巧景致了吧”。韓庸輕輕歎道。

突然,衣袂風動,紅影一閃,一人已入水榭閣中。

來人身形靈巧婀娜,似是女子,已嬌聲笑道:“累韓大哥久等,玉兒心裏實在不安呢。”

韓庸隻覺眼前一亮,細看女子,見她膚若霜雪,容顏清麗,明豔動人。一顰一笑偏又媚態橫生,清雅與野性兼有、柔弱與嫵媚並存。

韓庸啞然笑道:“似玉兒這般美人,便是讓我等足一晚上,我也不會感到無趣。”

那叫玉兒的女子輕輕一笑,宛如綻放的山茶花般清麗動人,隻聽她道:“人言龐勁軒之後,武林中再難有劍手,除了‘劍君子’韓庸之外。今日玉兒一見韓大哥風采,果然名下無虛,端的是氣質絕倫。”

韓庸歎道:“江湖抬愛,哪敢自居。倒是江湖中有‘花搖紅嫣’之說,這兩位奇女子,‘花搖’鄭妍垂名江湖十數載,一身修為頗令韓某敬重;而‘紅嫣’遊婉玉出道不過五載,就已引得江湖矚目。玉兒,你可令我好奇的緊啊!”

遊婉玉撲哧一樂,那宛如秋水的眸子似能說話般盯了韓庸一下,柔聲道:“玉兒何德何能,令武林第一劍手好奇關注,真令玉兒受寵若驚哩。”言罷,拿起酒壺為韓庸倒滿一杯酒,自己卻銜了杯茶,遞至鼻尖輕輕嗅著。

韓庸目露讚賞神色,笑道:“太湖洞庭山上采摘下來的碧螺春,色澤碧綠、奇香撲鼻、入口甘爽、沁人心肺,是應季精品。”

遊婉玉微微一笑,輕輕品了口茶,美眸輕閉麵露陶醉道:“果是好茶,韓大哥精於劍道,不料對這喝茶也大有研究哦。”

韓庸一笑道:“韓某不知玉兒喜好,因而美酒清茶都備下了,不想玉兒終是為這碧螺春青眼有加。”

遊婉玉似是豁然有悟,隨即美目橫了韓庸一眼,嗔道:“大哥是在考校玉兒了?”

韓庸啞然失笑道:“豈敢豈敢,韓某不過是瞧瞧玉兒是英颯豪女還是碧玉閨秀。”

遊婉玉聞言心中似有所感,歎了口氣道:“在這江湖中行走的女子,又怎麼會再是大家閨秀。”抬頭望了望韓庸,玉容又泛欣喜道:“玉兒知道大哥相邀,必有要事,哪敢再碰酒水呢。”

韓庸笑容愈盛,盯著遊婉玉的嬌顏不放,直到遊婉玉玉容泛紅,不依嗔道:“韓大哥一直盯著玉兒做什麼!”

韓庸笑容未絕,眼神卻已離開她的臉龐,遙望夜空繁星,口中道:“倘若有旁人在此觀看,必定以為你我是多年好友,可誰知你我卻是初次見麵,不過玉兒卻可令韓某生出一見如故的親切之感,足見玉兒超凡氣質。”接著語氣一頓,沉聲道:“有道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之邀,實在是有個不情之請。”

遊婉玉見他麵容肅整,一股剛正卓犖之氣自然散發出來,知有正事相請,忙道:“大哥有事但講無妨,隻要玉兒力所能及,必為大哥辦到。”

韓庸欣然道:“韓某想讓玉兒收一個徒弟,傳她一手功夫。”

遊婉玉訝然道:“在天下第一劍手麵前,玉兒些許技藝又怎登的上台麵呢?”

韓庸一笑道:“玉兒不必過謙,你的‘旋淩鏢’獨步江湖,在巧器榜上允稱第一,怎能說登不上台麵呢。”

遊婉玉美眸生春,橫了他一眼,不依道:“大哥哩,你也太抬舉玉兒了,‘旋淩鏢’一藝玉兒不過得高人所授,未得精髓、難有大成,怎能再誤人子弟,另傳他人呢。”

韓庸沉聲道:“上一代左道掌門左淩秋,一身藝業堪與龐勁軒前輩匹敵,韓某素來敬重,其一手暗器功夫已入化境。‘旋淩鏢’脫形於‘旋淩槍法’,已在巧器榜上奪得頭把交椅,韓某曾聽人說起,玉兒你這一手鏢功便是師承左淩秋。”

遊婉玉輕聲讚道:“大哥見多識廣,玉兒佩服,隻是大哥既已知道這件事情,那也該知左師曾告誡玉兒不可將這一手暗器功夫另傳他人。”說至此處,遊婉玉麵現緬懷之色道:“彼時左師年事已高,自忖時日無多,又見我伶俐孤幼,便傳了這一手功夫以資防身,我們雖無師徒之名,但是左師之命玉兒不敢不遵。”言罷,輕輕一歎,秀眉輕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