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有這麼一個說法,亂世是英雄出世的根本。沒有所謂的亂世,英雄也隻能夠碌碌無為而已。但是,若想從普通人而至英雄,這樣的路,又何其遙遠呢。
景炎曆6年,大雪。
是年,極北諸侯國或因缺乏物資,或因受大雪之災,損滅大半,當然這些土地自然由其餘殘存的勢力瓜分。
極北,燕國。
燕國是一個小國,雖然其本身並不見得強大,但其物產豐盈,與多個諸侯國之間都有貿易關係,雖然也有一些國家對它有非分之心,但也懼怕各國聯合,所以燕國雖小,卻也在這青羅大陸前所未見的雪災中,苟延殘喘下來。
不得不說,在這樣一個小國中,也是有繁華的存在。
燕國都城,浮燕城。
由於大雪之災,浮燕城各處街道都積有厚厚的白雪,然而這絲毫也不能掩蓋這繁榮之都。尤其在其東南角,那裏是浮燕城最為繁華的地帶,所有商鋪客店,隻要立足於浮燕城東南角,那可就是遠遠超越一般同行的存在,當然其品質,自然也是好的沒話說了。
“你們聽說了沒有啊,最近又是一個諸侯國滅亡了呢。”在繁華的浮燕城東南角,燕回酒館可是整個燕國最有名的酒館了,而此時說這句話的人,自然就是在此喝酒閑聊的閑客之一了。
“張老三,你又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一名身著熊皮大衣的客人把著酒杯,笑吟吟地問道。
“對啊對啊,張老三,你倒是說說。”其餘的客人也被勾起了興趣,都紛紛向那人詢問。
那被喚作張老三的閑客一臉得意,抿了一口烈酒。這燕國的烈酒是全大陸最烈的酒,因為燕國地處極北,一般也是極為寒冷的,人們除了靠衣物火爐外,烈酒也是他們祛寒的一種方法,久而久之,燕國的烈酒,一般人喝了仿佛置身火海,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張老三此時滿臉紅光,也不知道是因為喝了酒,還是十分得意而顯現出來的。
“這自然是內部機密了,哈哈哈。”
眾人不料張老三竟給出這麼一個答案,都唏噓不已,不過也並不因此惱怒,隻顧自己再度品嚐那燕國的醇酒。
如果有人能夠站在酒館門口細看館內館外,就會發現,酒館外麵細雪茫茫,積雪甚至已經沒過了一般人的小腿,而酒館內部卻是一片雲霧繚繞,仿佛這一內一外,竟是兩個世界。
此時在這燕回酒館門前的柱子前,蜷縮著一個穿著破棉襖的少年,少年披頭散發,棉衣上也是東一個破洞西一個破洞,在這樣一個大雪天,連諸侯國都會為此滅亡的大雪天,這個少年竟然能夠堅持下來,卻也不爭是個奇跡。
“這是哪兒來的乞丐小鬼,不要擋著我們做生意。”可憐這少年,蜷縮在柱子前瑟瑟發抖,卻被偶然出門的店小二發現,但雖然店小二狠狠地驅趕著他,少年依舊沒有離去,隻不過原本蜷縮的身軀慢慢地伸展開來,然後倚著柱子站了起來。
店小二以為少年既然站起來了,就會離去,但等了好一會兒,卻發現那少年就是這樣站立著,雖然由於寒風還輕微的顫抖著,但堅定的目光,讓人看了哪怕是在暑天都覺得寒冷,更何況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下。
店小二被看怕了,不由惱怒地順手拿起一柄掃把就衝過去打在了少年身上,邊打邊喝道:“你這臭要飯的,擋著我們做生意,還不快滾,還不快滾。”這一動靜也引起了館內客人的張望,但也沒有人為此出頭,畢竟對他們而言,這裏是十分神聖的,不是一個乞丐所能夠玷汙的。
掃帚一下下地打在少年身上,那孱弱的身軀遭受著寒風的同時,還要扛下這更為狠厲的傷害。但少年依舊是堅定的,受到這樣的打擊,他隻是咬著牙,眼中也沒有憤怒,隻是堅定地看著酒館內的某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