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淩風回客棧時受到了沿途百姓們的誇讚,一進到祺祥客棧的門口,店掌櫃迎上前來說:“有幾個大夫聽說你們是因為鏟除武家父子受的傷,都來為你的朋友義診來了,他們已經上樓了。”魏淩風點點頭說:“好,你們準備飯菜吧,一會兒送到樓上房間裏來。”說完朝樓上走去,來到譚琳躺的那間房裏,見到幾名大夫圍在床邊,有一個大夫正在為譚琳把脈。幾名大夫見魏淩風進來,忙上前作揖說:“拜見少俠。”魏淩風抱拳回禮說:“有勞諸位了。”說完走到譚琳的床邊,問幾名大夫:“她的傷怎麼樣了?”一名中年大夫說:“姑娘的傷從脈象上看脾胃受損。”另一名大夫說:“不過她的傷勢已經開始恢複了,而且速度很快。”魏淩風說:“那就好,還需要吃什麼藥,請你們開個方子。”幾名大夫取來筆墨商量著開了個方子,中年大夫寫好之後起身遞給魏淩風,然後說:“照這個藥方抓藥,再過十天就無礙了。”魏淩風接過藥方後,幾名大夫作揖說:“少俠保重,我們告辭了。”魏淩風說:“珍金還沒給你們呢。”幾名大夫‘不必了’‘義診’‘少俠客氣’都答了話,然後推門陸續走了出去。魏淩風回過頭對譚琳說:“我要去抓藥了,一會兒就回來了。”譚琳‘好’了一聲,魏淩風來到劉董兩人的房間,見另外幾名大夫從裏麵走了出來,互相施禮後幾名大夫就下樓了。魏淩風回頭見劉滄海走了出來也拿著一張藥方,劉滄海也看見了他的藥方笑說:“一起去抓藥吧。”魏劉兩人按照各自的藥方抓了藥回到客棧,藥鋪老板認識他們不肯收錢,來到櫃台前把藥包放在台上,魏淩風說:“掌櫃的,這兩包藥要分開熬,都是四天八次的量,熬好今晚的藥量就送到房間來。”店掌櫃應了兩聲‘好’,魏劉兩人上樓回到各自的房間裏,魏淩風進門後把包袱裏的銀兩拿出來要分給其他三人,先給了譚琳,譚琳欲言又止思量了一下後接受了。魏淩風又拿給劉董兩人,劉滄海回應了一句‘我們用不著,你先留下,等以後再慢慢算’,魏淩風又將那二十兩放了回去。
這時店小二敲了敲門喊了一句‘客官,你的飯菜來了’,魏淩風應了一聲‘門沒鎖’,店小二進來之後把飯菜放到桌上,兩碗粟米粥、幾塊胡麻餅、兩盤地方菜,店小二說了一句‘客官慢用’說完退了出去,譚琳本來閉目休息,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就睜開了眼,想起身卻起不來。魏淩風見她動彈不得,笑問:“餓壞了吧?”譚琳‘嗯’了一聲,魏淩風把兩塊胡麻餅掰碎後放進盛粥的碗裏,端起碗坐到床邊從碗裏舀了一勺飯,怕燙著她,吹了一下。譚琳臉紅紅的吃了一口,魏淩風問:“怎麼樣?”譚琳害羞地說:“還不錯。”魏淩風把碗裏的粥喂了八九成,譚琳說:“我飽了,你肯定也餓了,去吃吧。”魏淩風確實也餓了,回到桌前狼吞虎咽被噎了一下,譚琳笑了幾下後說:“自從自己會吃飯之後就沒人喂過我了,從小時候到現在都被父母保護得很好,練武功也是安安穩穩的,沒受過什麼傷,不過不受傷也體會不到這種感覺。”魏淩風聽後沉默了一陣,譚琳問:“你怎麼了?傷心了,想起父母雙亡山莊滅門的事了?”魏淩風回過神說了句‘沒事’,譚琳說:“我姥爺當年也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他中年時收了三個弟子,其中有一個遭遇跟你差不多,父母被當年人稱‘毒神’用毒掌打死了,他為了報仇嗜武成狂,改投一個比我姥爺武功高但心術不正的蠻夷高手為師,後來練功時定力不夠走火入魔而死,到最後也沒能報仇。”看了一眼魏淩風說:“不過你看起來你的心裏至少還有這些窮苦百姓。”魏淩風笑說:“譚姑娘,你過獎了,我看到百姓疾苦於心不忍而已。”兩人又聊了一陣江湖奇事,月上屋簷時,店小二又把又藥端了上來,把剩下的飯菜收了回去。魏淩風照剛才的樣子把藥喂給譚琳,喂完之後魏淩風把藥放在桌上,從包袱裏拿出一根朱紅色的鐵笛子,有兩尺多長,兩側有黃色雲紋,末端鑲有三顆玉石。譚琳問:“你會吹笛子啊?”魏淩風笑說:“我師父教的,這也是兵器,運上真氣時再發出聲音就能傷人了。”譚琳笑說:“那你這時候可別運上真氣啊,先吹一首,我聽聽。”魏淩風吹奏起來,音色時而激昂,時而哀怨,時而悲傷,猶如鴻雁高歌亦似滾滾江水,可謂餘音繞梁。過了半個多時辰,譚琳睡下之後,魏淩風又去店掌櫃那裏開了一間房。
一天兩夜之後的巳時過半,魏淩風怕譚琳一直吃些麻餅米粥之類的太膩,就買了些幹果點心回去,譚琳正津津有味地吃著,魏淩風守在旁邊,聽見有人上樓的聲音,不刻店小二在門外喊了一句‘客官,鄭鐵匠說來給你們送兵器’,魏淩風回了聲‘進來吧’。鄭虎推門而入近前說:“聽說你們為擒拿武家父子受了傷,現在好些了吧?”譚琳笑著點點頭,鄭虎一看譚琳手裏拿著點心,笑說:“能吃能喝就快好了。”魏譚兩人聽後笑了起來,鄭虎把手中的一把劍遞給魏淩風說:“這劍已經鑄好了,都是照姑娘的吩咐做的。”譚琳伸出手臂說:“給我看看。”魏淩風把劍遞給她,譚琳仔細看了起來,劍鞘包著銅皮,通體銀白色雕水流細紋,拔劍出鞘,跟當初的要求幾乎一樣,就是在劍刃上浮著一層紫氣,這可能就是寒鐵的不同之一。鄭虎笑說:“怎麼樣,滿意吧?”譚琳笑說:“你的手藝不錯。”魏淩風問:“這劍多少兩白銀”鄭虎說:“我不能問你們要錢啊!你們幫這裏百姓鏟除貪官惡霸,這鎮上百姓誰要你們的錢就是隻認銀兩忘恩負義的小人了。”魏淩風正感慨時,鄭虎抱拳說:“這附近的江湖幫派也有幾個我認識的,學著給你們施個禮,保重了。”說完轉身要離開,譚琳說:“這粗漢說的也不無道理,鎮上百姓大都善良純樸、知恩圖報,你也別太在意一點小錢了。”魏淩風說了一句‘鄭鐵匠,等一下’,說著把槍杆遞給鄭虎說:“你幫我看看我的這杆槍是什麼做的?”鄭虎接過槍先是說了一句‘好重啊’看到槍頭中間的圓洞,裏麵是魏淩風的血和真氣在環繞後,說:“槍是百煉鋼做的,隻不過鑄造的手法有些特殊,是用岩漿過的火,已經是人槍合一了。”魏淩風聽後心想:看來九股蓮花槍並不是神兵,但自己總有一天能得到。之後又過了七八天,董譚兩人已經行動自如,看來受的傷也沒什麼大礙了,就起程前往相州。
一走上大道就覺得路上的江湖中人非常多而且都南走,雖然同行同宿但也沒什麼事發生,走了八天之後,來到距離相州不到三十裏的一個小鎮叫福來鎮,找到一家‘安康’客棧投宿,同行的一群江湖中人也投宿在這家客棧,吃著晚飯時,魏淩風問:“怎麼有這麼多江湖中人?”劉滄海說:“你這些年一直在山上,難怪不知道,南麵到襄州附近一個門派叫天盛派,是江湖六大門派之首,三年前在天盛派的齊雲山上設下比武的擂台和排行榜,定為十一月二十到臘月十五這半個月是比武的時間,隔三年舉行一次,今年正好又到了時候,再過幾天應該就開始了,這些人應該是去爭奪排名的。”魏淩風心想:自己如果去比武大會奪個名次,不但自己揚名還能給師父立威,是個機遇不得不去啊,說:“我們也去看看吧。”譚琳急忙說:“我得往相州,我有七八天沒回去了,以前出來也就三四天,這次一下這麼長時間,他們肯定擔心我……”正說著,劉滄海問了一下董鳳凰:“我們又沒事,不如我們明天先去好了。”董鳳凰點點頭應了一聲‘好呀’,又轉頭對魏淩風說:“你陪譚姑娘去相州,到時你順便拜訪一下她爹娘。”魏淩風先是點點頭,想了一下問:“那怎麼何青鬆老前輩沒有跟我們說有這事啊?”劉滄海說:“恐怕他老人家已經不聞江湖事,隻觀日月時了。”過了一夜到了辰時,四人分道揚鑣,劉董兩人直接朝東南方向的齊雲山上參加天盛派的比武大會,魏譚兩人同乘那匹血驊騮往東奔相州城而去,一進相州城的東門,各類店鋪立兩旁、各色行人走中央,魏譚兩人走在街上,路上行人大都衣著華麗,有人對魏淩風指手畫腳加以嘲笑,魏淩風問譚琳:“我又沒做什麼事,他們幹嗎?”譚琳氣憤地說:“那些人都見你穿著一件獸皮,以為你是打獵的。”正巧經過一家綢緞莊,做了黑底紅紋、背繡狼圖的綢鍛麵縫在了狼皮襖的外麵。從綢緞莊裏出來,魏淩風牽著馬,兩人並行朝行龍鏢局走去,譚琳笑說:“你看穿上這袍子比你露在外麵的那些狼毛好看多了吧?”魏淩風笑說:“是。”走了一陣來到行龍鏢局的門前,碧瓦兩根紅色頂梁柱,四名紅衣劍侍衛,柱子上有一副對聯,上聯:車走三山五嶽有賊難擋;下聯:船過兩江四海無盜能劫。大門朝上正中央掛著一塊牌匾,四個大字:行龍鏢局。兩人走上前去,四名侍衛見到後單膝跪地齊聲說:“恭迎二小姐。”譚琳上前說:“不是跟你們說過不要行禮了嗎?”其中一名侍衛笑說:“二小姐沒架子說話也客氣,我們心甘情願。”譚琳招呼魏淩風‘快來’,對侍衛說:“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把這匹馬交給你了。”侍衛接過魏淩風手中的韁繩說:“放心吧。”兩人再朝大門裏走,魏淩風問:“剛才聽他們叫你二小姐,你家裏都有誰?”譚琳說:“我爹你知道,我娘叫陳如意,一個姐姐叫譚瑤一個妹妹叫譚琪。”說完就來到了鏢局的前院,中間靠前是兩個方形的水池,中間有條通道,水池外麵一圈隔三步就有一樹。南北各有一院,西麵是會客廳。兩個水池後麵各有一群人在操練,左麵那個教頭年歲過了弱冠,身材高大著黃底青紋的緊身短衫,眉重目直看上去是忠勇之相。右麵那個教頭身材中等,相貌也一般,江湖中也有不少貌不揚身不長的江湖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