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分兩朵,各表一枝。悠悠太恒山山脈的西北山穀中,一隊人馬正在披荊斬棘,艱難地在草莽之間穿行。一位相貌俊朗的年輕人正牽著馬兒跋涉在隊伍中間,他不時抬頭瞭望著周圍林立的高大山體,此人正是孟嘯天。由契丹的漢兵做向導帶路,人們在這條山穀中已經吃力地跋涉了大半日。前麵的灌木叢與荊棘越來越多,越走路越艱難,一些身體健壯的年輕人在前麵揮舞砍刀輪番開路,荊棘與雜草把人們劃得衣衫襤褸,一些人的身上多處被劃傷。
天色已晚,前麵的路徑越發的模糊難辨,人們整整走了一天,個個疲憊不堪,孟嘯天不得不叫大家尋個避風的地方安頓下來。眾人勞累過度,這一歇息直睡到次日黎明。鳥兒在人們的耳邊嘰嘰喳喳亂叫,太陽光透過山林的間隙直射下來,刺得人們眼睛難受。這個時候,眾人才紛紛起身整理行裝,準備繼續出發。
孟嘯天伸了個懶腰坐起來,微皺著眉頭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兩邊大山連綿起伏一眼望不到邊際,山上叢林密布,一行人馬處在山巒之間之間的山穀中,整個山穀荊棘與齊腰的雜草密布,在這裏行走令人產生一種迷失的感覺,這裏究竟是什麼地方?!
昨日跋涉在山穀中,道路越行越艱難,那帶路的契丹漢兵郭援所述,這裏應該有路徑可尋的,可是,走到昨天下午幾乎找不到像樣的路徑,山穀中灌木雜草叢生,全靠人們用砍刀與雙手進行開路,一時間人馬受阻,前行緩慢,困頓不堪。難道,契丹漢兵有意欺騙我們?!孟嘯天心生疑惑。
這時,孟嘯天突然回想起昨晚一件怪異的事情來:昨晚安頓下來後,睡到子夜時分,朦朧中隱隱聽到有個女子似乎在不遠處哭泣,間或著發出幾聲怪異的呼喚。驚醒過來後,隻見周圍山林環繞下的半片天空繁星點點,耳邊似乎隻有草叢中小動物索索聲響,不遠處的幾堆篝火還在若有若無的跳動著光亮。難道是夢魘?!一路勞累困乏,遂不再理睬,繼續躺下直睡到天明。
孟嘯天有些怔怔地坐在那兒,感受著周圍高大山體籠罩著的壓抑氣息。多年來,研究遁甲天機卷給自己激發出一種本能的超前預感能力,在山體陰影下,為什麼感到這幽深的山穀中好像有種詭譎的東西在注視著這支隊伍,到底是什麼?!孟嘯天內心隱隱迷惑著,想到之前一天晚上同夢魘般遇到的小兒跳舞,以及與契丹漢兵對抗時那股突如其來的旋風,孟嘯天不得不對進入鬼遁局所發生的一切開始有了一絲戒心。
叔父孟逸群在和他講述天機卷鬼遁卷宗中的‘鬼遁生擊死’一局時,曾經提到:鬼遁見生死之氣尤其應驗,以生方擊死方,無往不勝,如果有星宿相助,可以有搬運造化之神效。然而,借助鬼遁中的生氣擊死氣運籌完畢後,宜用二十八宿歸星法及時禳星歸元,避免邪氣不消另生災變。如今忙於趕路,禳星歸元根本忘記了去做。那麼,後麵要出現的災變會是什麼呢?!
想到這裏,孟嘯天‘霍’的站起身來,朝著正在整理行裝的眾人大聲喚道:“孟蛟!孟蛟!”叫了兩聲沒有人回應。一個青年族人連忙到處回顧了一圈,很快就跑過來向孟嘯天稟報:“孟公子!孟蛟人不見了!”
孟嘯天一愣,忙起身跟在族人後麵,兩人來到孟蛟昨晚休息的地方,見孟蛟棲息過的幹草鋪上空空如也,行李放在一旁未動。馬匹和其它的馬拴在一處,顯然這些也沒有被帶走,但是孟蛟隨身攜帶的武器卻被拿走了。幾個族人見狀忙在四周徘徊張望,口中大聲呼喊著孟蛟的名字,喊了半晌,也沒喊出個孟蛟的影子。孟嘯天仔細查看著孟蛟呆過的地方,突然發現在草鋪的邊緣有兩三滴幹了的血跡。孟嘯天撚起沾著血跡的幹草,直覺上孟蛟可能發生了什麼意外。
孟蛟棲息的草鋪在眾人的邊緣,距離馬匹很近,也就是說孟蛟夜裏離開被大家覺察的幾率很小。孟嘯天環顧著周圍狀況,想到昨天夜裏突然出現的女人哭泣聲與呼叫聲,那到底是夢魘,還是真實的情景?!會不會孟蛟也遭遇到了同樣的情況?亦或被野獸襲擊了?!為什麼孟蛟沒有叫起眾人呢?!迷霧詫異地籠罩在孟嘯天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