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正勳的懷抱很暖,她突然意識到,他們仿佛從來都沒有這樣相擁過。
不帶有任何的雜念,純純粹粹的一個擁抱。
許是展正勳的胸膛太溫暖,她本就折騰了一個上午,又受到催債的驚嚇,突然放鬆下來難免困意襲來,她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展正勳聽到懷裏小女人均勻的呼吸聲,這才垂眸看過去,向來冷寒的眉眼柔的跟化不開的春水似得,他歎了口氣,親吻了下她的額角。
展正勳莫名的希望,如果時間,能夠徹底的停在這一秒,該有多好。
周子梔醒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她迷迷糊糊的爬起來,床上已經沒有了展正勳的影子,隻有床頭那束梔子花提醒著,那一切並不是夢。
肚子叫了起來,周子梔下床想找點吃的,剛走進客廳,就看到了餐桌上擺放的一些外賣餐盒,桌麵上放著一張字條。
展正勳的字龍飛鳳舞的很好看,’給你訂了些吃的,如果涼了記得加熱。’
周子梔撇撇嘴,眼淚不受控製的掉了下來,肚子咕咕叫個不停,她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哭,可是這一刻就是覺得特別的委屈,就算是把身體裏全部的水分都哭出來,都不為過。
她拉開椅子,打開了那些外賣,不顧形象不顧冷熱,直接用手抓著,大口大口的塞進嘴裏,淚水有些鹹,混合進飯菜裏濕漉漉的,她吃著吃著趴在桌麵上大哭起來。
為什麼?
為什麼要她經曆這一切!
為什麼,為什麼偏要她愛的這麼難?
為什麼展正勳無論從前還是現在,總是輕而易舉就戳的她千瘡百孔,輕而易舉就讓她遍體鱗傷?
為什麼啊。
展正勳為什麼,現在要對她這麼好。
她已經不想要了。
周子梔是被電話鈴聲給吵起來的,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去包裏拿出了手機,看到姥姥王荷的號碼時,心髒窒了一下。
這個電話,多半是她那個賭鬼舅舅周勇。
果然她剛接起來,周勇焦急的聲音就傳了出來,“小梔啊,這次你可要幫幫你舅舅啊。這次要是真的換不上錢,你舅舅就要把牢底兒坐穿了啊!我知道這都是我罪有應得,但是你看在你姥姥的麵兒上,你姥姥年紀大了,不能沒有人送終啊……”
周子梔嗓音極度的平靜,可能是已經見怪不怪了,也可能是最近經曆的事情太多,周勇欠債對她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
她說,“就算你坐牢了,也還有我給姥姥養老送終。”
周勇明顯懵了一下,“小、小梔啊,你這是說的啥話,咱們畢竟是一家人。我知道,梅天行去找你了是吧?他現在鐵了心的想要認你回去,給你補償,二三百萬,以梅天行現在的身家,絕對是拿得出來的……小梔……”
“周勇你混蛋!”周子梔幾乎是咬牙切齒,“果然是你,果然又是你去找的梅天行!”
周勇雖然好賭,但是卻是個不忒會撒謊的。
他支支吾吾,“不是,我真沒主動去找他……”
“那你豪賭一百萬的本金是哪兒來的。”
周勇顯然沒想到周子梔居然會知道這個事兒,反問道,“這、這展正勳不讓我說,怎麼反倒告訴你了啊?”
周子梔瞳孔一縮,“你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