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吳桐兩步來到鯊魚前,指著軀體前部血肉模糊的斷茬,大呼小叫:“魚頭怎麼沒了?這可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擅自捕殺是犯法的,你們知道嗎?”
“那孩子的一條腿,就是被這條鯊魚給咬掉的,”張誌勇瞥了他一眼:“怎麼,你不知道?”
吳桐身子聞言一驚,猛地抬腿向後一跳,下意識地連退幾步,才強自鎮定道:“我,我當然知道,可,可是……這是不對的!”
他是正在辦公室裏打瞌睡時,被處長叫起,讓他立即趕過來的,當時迷迷糊糊的,隻依稀記得處長交代任務時,說是有個孩子傷了,警通中隊正在救援之類,至於有沒有提到鯊魚,他腦子裏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
不久,董大同拿著工具,領著馬小樂和潘剛等幾人趕來了。
張誌勇揶揄道:“吳幹事,麻煩你再退開些,當心那大白鯊一會兒還了魂,用它的下巴頦把你的腳也啃了去。”
“你……”吳桐麵紅耳赤,不知該如何往下說。
“老張跟你開玩笑呢,走走,咱起開些,戰士們要開始剖魚了,別讓那魚血濺髒了你雪白的軍裝。”汪哲拉著吳桐走到一邊。
張誌勇沒再理會吳桐,直接向馬小樂下命令:“趕快把鯊魚的肚子給我剖開了,找找有沒有孩子的斷腳,小心點!”
“是!”馬小樂答應著,接過董大同手裏的工具,和潘剛一起來到鯊魚軀體前,各自戴上董大同特意找通訊分隊要來的帆布手套,再圍起從炊事班要來的圍裙,開始解剖。
不久,在幾名跟著打下手的戰士協助下,潘剛切開了鯊魚那層堅韌的胃壁,胃被打開。
“中隊長,裏麵沒有發現孩子的斷腳,隻有一團爛布,應該是淩躍的那條褲子。”馬小樂手裏捧著一團東西報告。
“這褲子是怎麼回事啊?”吳桐忽然捂著鼻子湊到近前問道。
“這是我們中隊新戰士淩躍同誌的褲子,”潘剛邊甩著手套上的血水,邊道:“就是他一梭子把這條鯊魚的腦袋轟掉了。”
“什麼?”吳桐忽然像逮到理似的,厲聲道:“原來你們就為了一條褲子,竟然開槍掃射,殘忍地殺死一頭珍貴的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你們已經犯罪了,知道嗎?”
汪哲趕緊解釋:“吳幹事,你誤會了……”
沒等汪哲把話說完,吳桐打斷他的話道:“我沒誤會,我聽得非常清楚!我要立即向上級彙報!說明真相,嚴懲凶手!”
“你清楚個屁!”張誌勇忍不住喝道:“誰是凶手?是這條鯊魚!咬斷了那孩子的一條腿,還攻擊救援船,是淩躍同誌在關鍵時刻用自己的褲子做誘餌,把鯊魚引出來,又冒著生命危險把它擊斃了,這就是真相,你清楚了嗎!”
“可你們並沒有在魚肚子裏找到孩子的斷腳啊!”吳桐理直氣壯道:“誰能證明一定是這條鯊魚幹的?”
“我們能證明!”馬小樂道:“當時要不是淩躍同誌果斷處置,擊斃鯊魚,說不定我們就危險了。”
吳桐陰下臉問:“你們親眼看見是這條鯊魚攻擊那孩子了?”
馬小樂:“那倒沒有。”
吳桐冷笑道:“既然沒看見,你們憑什麼證明?”
馬小樂:“這……”
“我能證明!首長,我能證明是這鯊魚咬了我兒子!”眾人回頭一看,說話的是一位滿臉悲戚的中年漁民,他還攙扶著一位嚶嚶低泣的中年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