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趣的是,據那位院領導說,除了第一天我們的車隊剛抵達縣醫院時,看到一群全副武裝的武警戰士衝進醫院,在醫院裏看病的群眾有些慌亂外,我們呆在醫院的兩天半時間裏,守衛森嚴的醫院裏人流比以往還要多,當然,主要是來探望病人的群眾多了,那些住院的病人欣喜若狂地發現自己原來人緣這麼好,每天都有跟自己熟悉的、有過一麵之緣的、甚至曾吵過架的人絡繹不絕地來探望自己,而且都是帶著出奇的好心情來,帶著更出奇的好心情走。
黃連生在急救醫生給他處理完傷勢後就醒了過來,他告訴我們,當時他離開醫院後,直接就去了縣ZF,進大門時沒有遇到任何人阻攔,可一進到辦公大樓,就被突然冒出來的警察團團圍住,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打昏了,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被銬在刑警大隊審訊室裏,那個縣長小舅子帶著人沒日沒夜地輪番折磨他,要他承認是到縣ZF刺殺某位副縣長,幸好總有幾位好心的警察趁那幫人出去吃飯的間隙,偷偷喂他喝水吃東西,還提醒他千萬不能認,否則早就完蛋了!
過段時間,那幫人見bi不出什麼結果,不再“審訊”,隻是更狠地折磨他,然後故意把他扔在個無人看管的空房間裏,就在他計劃想要逃跑時,又是好心的警察及時提醒他,那是個陷阱,隻要他一跑,那幫人就可以立即開槍打死他!之後他就一直處在半清醒半迷糊狀態,隻記得隔段時間就會有人匆匆地給他灌些葡萄糖之類的流食……
當然,在這兩天半裏,承受壓力最大的是那些一直守衛著醫院和住院病房的武警兄弟們,如果不是懾於他們手裏的鋼槍,醫院早不知被一些不明身份的人衝擊多少回了。
終於在第三天一大早,披著偽裝網的兩輛軍卡和一輛醫療救護車在一輛同樣披著偽裝網的軍用吉普的引導下出現在醫院大院裏,十來名全副武裝的士兵立即接管了武警兄弟的保衛任務。
張排長帶著他的弟兄們來向我們告別時,我們和每一位武警兄弟緊緊擁抱,感謝他們在我們陷入困境時的仗義相助,張排長隻是笑著說:“我們都是軍人,是戰友!”他還告訴我們,他們這次參與此次行動的所有官兵包括他自己都已經接到了換防調動的命令,其實,原因我們都心知肚明,隻是沒人會去點破。
而更令我們驚喜的是,同來的除了由基地保衛部長以監管我們回基地接受調查的名義親自帶隊的十來名基地稽查隊的武裝士兵外,竟還有二十多位我們連隊的戰友們!他們都是經新任營教導員突擊批準探親假後,“決定集體旅遊”跟來的!這可是明顯的違規行為呢,營級單位哪有這麼大權限批出這麼多探親假,嗬嗬,上級機關在裝傻!
就在我們與醫院辦理好黃連生一家人的出院手續準備離開時,一群自稱是該省公安廳派出的專案調查組的人終於也姍姍來遲了,本來我們堅持這是涉軍案件,應由部隊司法部門負責調查審理,所以縣長小舅子應由我們帶走,可人家死活不幹,互不相讓的情況下,後來經上級部門協調,決定成立一個軍地聯合調查組具體處理此案件,那縣長小舅子還是由地方負責看押,沒辦法,軍令如山,我們雖然很不服氣,也隻有服從命令,帶著黃連生一家人回到基地醫院繼續治療。
黃連生在基地醫院住了一個多月就痊愈了,而他的父母卻足足躺了大半年才慢慢恢複過來!而讓他們從喪女、失妹之痛中完全恢複過來就不知道還需要經過多長時間了呀!
這個案件經過一年多的扯皮,最終以縣長小舅子和幾個小流氓被處以勞動教養三年了事,而那禽獸縣長夫婦卻以證據不足為由僅僅被處個D內警告處分,調離原領導崗位,逃脫了法律製裁,反而是那個胖局長,被以玩忽職守、非法拘禁、刑訊*供等罪名判了八年有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