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愛這會肚子還真有點餓了,柳兒讓她記得買東西吃,她把那事忘記了,於是見好就收,笑道:“我肚子真餓了,謝謝啊”,接過了餅幹,拆開盒子,拿出幾塊伸給雨軒:“給,王豔的”,雨軒神情疑惑的看了看,說:“你吃吧,我來的時候吃過早點了,要不能來這麼晚嗎?”,善愛便自個吃了起來了,吃著吃著,給餅幹噎住了,幹咳了幾聲,臉都憋紅了,雨軒其實是個很細心的男孩子,從小沒母親,學會自己照顧自己,他從包裏拿出一盒牛奶遞給她,不說話,癡癡的看著表情驚詫的善愛,善愛也神情呆滯的看看他,才緩緩接住了盒子。
“謝謝”,她喝了幾口,止住了喉嚨裏餅幹屑帶來的癢感,朝他微笑。
“吃那麼急幹嗎?又沒人跟你搶”,雨軒瞥了她一眼,轉過了臉。
王豔見雨軒對善愛那麼好,心裏又生起了悶氣,掏出一盒奶,扯去蓋,吱吱的吸起來。
陽光從車窗外暖暖的照射進來,韓美那本黑皮小說顯得有些陰森,王豔瞟了眼,靜心小憩起來了,畢竟這是一段比較長的路途,大巴車至少得開四個小時才能抵達那裏。
車出了縣城,已經開出了一個小時左右,學生們興致盎然的高談闊論著,陳豔如這個20多歲的女老師就象這群十五六歲孩子的頭兒一樣,坐在前麵和他們聊天嬉戲。
兩個小時後車前能看見了連綿起伏的山巒,高高低低的橫亙綿延著,學生看見了山就歡呼雀躍起來,鼓掌尖叫吹口哨的什麼都有。
陳豔如站起在車廂裏看著漸漸逼近眼線的山巒,那種魁偉瑰麗雄奇巍峨,讓她的心裏驚歎不已,暗想,來這樣的地方野營真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不免喜聲道:“同學們,我們大概要不了半個小時就到了!”
善愛朝窗外看看,隻有她知道半個小時根本到不了,往裏麵挨近,害得半個小時。
這半個小時,車廂裏有學生自娛自樂的唱起歌曲,嘻笑聲不絕於耳,吵吵雜雜,能在這樣的環境中保持清靜的唯獨在認真看小說的韓美一人,這女孩看小說入迷了,耳朵裏就鑽不進任何聲息了。
雨軒也忍受不了如此的吵鬧,問善愛:“帶衛生紙麼?”
善愛不知他出何用意,衛生紙這詞眼對女生來說有點敏感,立刻變得麵紅耳赤,小聲問:“幹什麼?”
雨軒說:“拿點,我把耳朵塞了,吵死了”
善愛從包裏撕了段給他,他扯成兩端,揉成團塞進了耳朵,昂頭躺在靠背上,神情泰然的休息了,坐了兩個將近三小時的車,走了多段是土路,顛簸的厲害,善愛全身酸痛,也蜷縮起來靠著窗戶眯上了眼。
巴士終於拐彎開進了去往寨子裏的小路,彎彎曲曲的綿延在山溝縫隙裏,道旁漸漸密林叢生,樹下積滿厚厚一層枯黃的落葉,有學生拿著相機對窗外拍起了照片。秋風卷著殘葉沙沙的響動,灌木叢即使沒有了綠葉,依舊滕蔓曼延盤繞,濃密的沒有縫隙。
巴士順著路艱難的開到了寨子前停下來了,前麵就是坡,剩下窄小的羊腸小道通往上麵的寨子,那就是善愛的老家,那座能看見屋簷的院子就是她的家。
坡上站了幾個小孩出神的看著下麵這輛車和車裏的人,學生們激動不已,擁蔟吼叫著衝下了車門,陳豔如忙叫道:“慢點,大家慢點”
巴士一停,善愛猛的額頭靠到了前排座椅的後麵,從恍惚的睡意中醒過來,揉揉眼睛看著窗戶外熟悉的地境,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潮水一般湧上心頭,她怔怔的咽下了喉嚨裏冒上的酸楚。
雨軒也醒過來了,善愛說:“到了,下去吧”
雨軒看看窗外起身道:“終於到了”,背上挎包先身下車,善愛跟在後麵下來,雨軒昂起胸,慵懶的伸起胳膊,長長的出了口氣。
王豔也下來了,大概是沒來過這樣的地方,轉身四處昂視,喜色頓顯的驚叫:“這裏感覺真是神清氣爽啊!”
善愛問:“韓美呢?她人呢?”
王豔回頭說:“還在車上!”
善愛就饒到車後麵隔著窗戶看見了韓美的頭頂,敲敲窗戶:“韓美,快下車來吧!”
韓美抬頭朝窗外看看是善愛,便合上書裝進書包裏,背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