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妹,你為何負我?!”
睡夢中的百裏寒,猛然從床榻之上驚醒,隨即雙手抱頭麵露苦痛之色。
他已經數次夢到這個場景了。
夢中黑色的巨殿在雷海中矗立,巨殿被四十九根鐫刻著異獸的青色巨柱圍繞著。
黑雲攢動,雷竹颯颯作響,頗有一種黑雲壓殿殿欲摧的架勢。
夢中的他,前胸被一把泛著赤紅色的精致匕首貫穿,癱坐於中央高台之上。
三位樣貌各異的老者神情肅穆,在那個女人的指揮下,呈四方位站立。
手印一轉再轉,繼而引得諸天能量化為玄龍,對他俯衝咆哮而去……
夢境無頭無尾,每到關鍵時刻就會突兀斷掉,毫無頭緒可言……
……
“寒哥,你還好吧?”
驀然,一個黃衫女子急匆匆推開了房門。
三步並作兩步,奔到百裏寒的身邊,眼露關切之色。
“冰冰,我沒事。”
百裏寒臉上雖然掛著笑意,但那種極致的苦痛,可不是須臾間就可以挨得過去的。
“寒哥你又逞強,……哎……”
百裏冰想要安慰,卻不知如何開口,歎息一聲轉而說道,“寒哥,你看你又疼的滿頭汗水,我還是去藥堂幫你尋一味‘蘭芝草’緩解痛感吧。”
看著冰冰離去的背影,百裏寒思緒萬千。
他本是河陽城百裏家小少爺,是方圓數十裏聞名的天之驕子。
年僅十三歲,已然是先天大圓滿。
隻差一個契機,便可以將體內的玄元聚而成丹,成為一名真正的玄丹境強者。
然而在三年前,在三宗試煉中,他卻被一個戴著麵罩的神秘人一掌拍碎丹田。
令他一身修為頃刻散盡,淪為廢人。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當初他名聲大震的時候,全族上到族長供奉,下至掃地仆從,都對他讚賞有加。
而當他丹田被廢淪落為常人時,族內九成九的人,都揭開了偽善的麵具,對他漠不關心,嘲諷漫漫。
正所謂站得越高,摔得越慘。
剛開始被人冷語相加時,百裏寒十分不忿,常與人對峙。
但喪失了所有修為的他,連府內掃地小廝都不是對手!
更遑論其他人呢?
他怨!
怨老天為什麼待他如此的不公?!
他恨!
恨那個廢他丹田的神秘人,當初為什麼不直接把他殺死,為什麼要讓他背負無盡的罵名,苟活於世?
縱然心有千萬恨,可現在的他又能做什麼?
種花養草?
從此碌碌一生,最後任憑黃土埋身?
不甘!
真的不甘!
若是可以的話,百裏寒真的很想證明自己。
他,依舊是那個讓族內為之驕傲的存在!
抱著勤能補拙的想法,他連續三年,日複一日苦修。
但最後依舊無法吸納周天玄元,更別說後續的功法和武技呢?
落寞黯然間,百裏寒突然眼前一黑。
隨後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浩瀚深邃的神秘之地。
這裏空曠無垠,繁星閃爍。
極目遠眺間,一條銀色的天河懸掛於天之角。
天河激蕩,澎湃的能量四散而起,令整個空間都轟鳴作響。
“這是哪裏?”百裏寒喃喃。
“你的丹田!”
一道如同鬼魅的聲音倏然響起。
“誰……是誰在裝神做鬼?”
突兀而起的聲音,令百裏寒麵色驟變。
他環顧四周,企圖把這個突兀開口的人逼出來。
“在本尊的麵前,就不要耍這些小把戲了。我且問你,現在是九州何年?”
“你是誰?我憑什麼告訴你?”
百裏寒對於這個莫名出來的聲音顯得十分警惕。
“我被四個可惡的賊人聯手加害,殘魂剛好蘇醒,暫時與你共存一體!”
“一體共存?這……這不可能!”
百裏寒目光閃爍,驚懼道,“你休要騙我,兩個獨立的靈魂怎麼能共存在一個軀體內?”
“一個人如何不能擁有兩個獨立思想?”
神秘聲音侃侃而談,“當你的修為到了一定的境界,擁有身外化身這種神通之後,就不會說出這麼愚昧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