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玉笏,長兩尺五寸,寬五寸,以荊玉製成,背麵刻一朱雀,反複雕印猶如鑲嵌其上,覆上朱砂如同活靈活現的朱雀,正麵刻著四字:
統禦天下。
殿上君王堂下臣。
這塊玉笏,曾在某一任皇帝的某一次大朝中,被當時的皇帝用來砸了言官,隻一下從禦案上飛到那名言官的額頭上,那名言官便一命嗚呼了,也不知是時也還是命也。
蔡玉站在當場不敢說話,群臣驚駭,登基了十年的皇帝第一次拍玉笏。
皇帝慢慢說道:“熙司直,卷宗上記載的是吳離烽參與各種案子,那這些案子可還有其他人犯?”
站在原地的熙帥冷靜說道:“有的,據卷宗所記載,謀殺林員外案、謀殺晉州知州以及晉州城十六人謀殺案中,有一同案犯龍非離,汴州劫法場案有同案犯賴光等人,逃獄有汴州城一些潑皮等人。”
果然事無巨細,熙帥都記得清清楚楚,而且是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對於卷宗上所列之事,悉數記在了腦中。
吳離烽倒是非常驚訝了,難道古代人的記憶力,都這麼好?
皇帝說道:“這個龍非離是誰?”皇帝明知故問,吳離烽心中都是清楚的,果然不管發生什麼事,皇帝都能鎮住。
對此熙帥有些接不上了,誰知道這個龍非離是誰,隻知道他已經被處決了,誰還會去記住一個被處決了的案犯?
但熙帥還是根據一點記憶說道:“龍非離是鄭州的潑皮遊俠,常年混跡於晉州城,做些醃臢勾當,因為有些功夫,所以當地也有人稱其為龍三爺,龍非離本身有犯罪前科。”
“這麼說的話,那龍非離的功夫也不差了吧,這吳離烽呢?武功如何,吳離烽你說。”皇帝一本正經看著殿下的所有人。
吳離烽一聽,該自己的戲份了,立馬說道:“回稟陛下,罪臣沒有武功。”
又是滿堂驚駭,特別是在第一排的兩個王爺,用腦子想想都知道,沒有武功的人能殺那麼多人,要麼是毒殺要麼是暗殺,但一次性屠莊殺三十三口人,怎麼也不可能是毒殺暗殺。
吳離烽沒有武功,那是大家都不信的!
站在殿門口的熙帥此時也突然反應過來,吳離烽若沒有武功,那麼這一切的主使不就應該是……?
熙帥不敢想象,這已經涉及到自己瀆職了,斷案中沒有考慮到這一點是嚴重的失職,如果在吳離烽沒有武功的情況下,那麼完全是可能被翻案的,他腦後不禁連連冒出冷汗來。
吳離烽耳邊不斷有傳來大臣們竊竊私語,果然一切都在皇帝的掌握之中,還在按照原來的劇本走。
“你說你沒有武功?”皇帝此時故作疑惑道,“小白。”
已被提格為正四品的太史令小白走出班列,躬身說道:“臣在。”
十年過去了,原本小女孩的太史令,如今已經亭亭玉立成為一名……動人的少女了,若不是那身纖細的官服正好合身,恐怕都沒人認出來這個女子是當年的太史令。
“朕知道你善觀人相,能讀骨格,你看看這吳離烽,有沒有武功在身?”
誰也沒有想到皇帝會讓太史令來看,這近似荒謬了,哪有讓一個文官來看別人有沒有武功的。
但女官太史令卻走向吳離烽,也不顧他身上是否有殺氣,隻是手按在他額骨上,順著太陽穴劃過,拇指反按在他額上,然後收回來對皇帝說道:
“回稟陛下,臣觀這人,身上隻有異象,沒有所謂的氣息在體內,甚至於身體趨近於孱弱,也可以理解為,手無縛雞之力。”
眾大臣聽罷,這人手無縛雞之力?但唯獨沒有人關注到太史令小白的前一句話,異象兩字。
皇帝要的便是後麵那答案,但看著殿下的官員似乎一臉的不服氣,皇帝又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讓一名武將來試試?
當即殿下有幾名校尉想試試了,試人功夫,還不容易?
但皇帝看了一眼在最角落一言不發的候補校尉陳裴雄說道:“陳裴雄。”
候補校尉陳裴雄一聽,一愣,原本在想自己事情的他立馬站出班列喊道:“臣在!”
這名膀大腰圓的武將,看得吳離烽驚了,樓三鬥跟他一比,完全就不是一個檔次的武將了。
皇帝對他說道:“你且試一試吳離烽的武藝,吳離烽你也必須用盡全力與陳將軍比試,不得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