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書臉上的表情是可見變化的，吳離烽都驚奇了，單單一隻金蝴蝶都能把他嚇成這樣，之前自己那塊玉佩可能比這小片金子值錢呢，也沒見把他嚇成這個樣子了。
姑娘卻不饒人，說道：“你說說，是不是給過你機會了？早滾不就好了嗎？”現在方士書確實走不了了，她沒讓他走，他就得留在這兒。
“別以為我單單姓盛，你就覺得好欺負了？我爹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五品知州，但他跟我說這輩子最幸運的便是娶了我娘，姓盛怎麼了，瞧不起姓盛的嗎！”
“你可真會審時度勢使眼色呢，要不怎麼說，晉州城的方公子，是個喜迎四方之客的貴人？你如今怎麼看走眼了？本姑娘不好看？”
“你可別忘了你家老爺子，還想不想讓他在姑蘇城裏好好休養生息了？總不能老爺子哪天就被突然給架出姑蘇府了吧？或者是，直接就涼在了宅子裏？”方士書眼睛一縮，這聚賢莊現在一直是隻有他在打理，他家老爹去了姑蘇城裏休養，還真沒多少人知道。
“你那個半吊子大哥，他真能憑著自己本事入了邊軍？說不定得死在哪片草原上；你二哥真憑自己的本事在京城裏坐穩的官位？說不定啊，過兩天就被革職查辦了。”
“嘖嘖，聚賢莊，小小聚賢莊，真能在晉州城裏呼風喚雨啦？那我可要跟舅爺在晉州討要個茶莊了，那時候茶莊得跟我姓，姓盛。”
“大夏律中，聚眾喧嘩是什麼罪？滋事尋釁是什麼罪？知州與你可是至交好友啊，可不會隨便給你判個扣押兩天，怎麼也得流放嘛。”
姑娘一一說來，條條理理都讓方士書如坐針氈，他覺得他都不能正經站著說話了，他得跪著，他覺得這一刻他隻有跪著，可能才能安生出去。金蝴蝶可能就不是這姑娘自己挑的，而是張家特意給她的，讓他方士書明白，張家不是你一個金蝴蝶就能套近乎的，五個隻是一個小數目。
一席話聽來，他起碼知道了，供給張家的一隻金蝴蝶，讓張家很生氣，就算是供上五隻蝴蝶也是少得不能再少了，不過他如果真的來年隻供上五隻金蝴蝶，恐怕他家老爺真要被從姑蘇城裏趕出來，這晉州城內的聚賢莊也要被官府拆掉，更別說自己大哥二哥會怎樣了，這便是江南道張家的能耐，他連別人一根腳趾頭都碰不上。
二十隻！這是他聽出來的，沒有二十隻金蝴蝶的分量，老爺子得滾出姑蘇城，大哥得死，二哥得查辦，聚賢莊得改姓。
方士書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他也不能全猜測中這姑娘的語氣，到底是好，還是壞。
一旁的吳離烽李恒兩人則是聽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話，仿佛盛小嵐講了什麼教育孩子的大道理，聽得方士書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