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中秋宴因為皇帝的離開而草草結束,留下來的人都無興致,太後也不想厚著臉皮待下去,便叫大家散了。
誰又能想到原本廢棄冷宮的蕙貴妃一夜之間搖身一變成了兒女雙全的皇貴妃,不止後宮,前朝也是波濤洶湧。
聽政殿聲音此起彼伏,而且說的都是一件事:皇貴妃。
“皇上駕到!”陳崇喜本以為活不過昨天,但是念在皇貴妃和皇子安然無恙,便饒恕了他,如今更是戰戰兢兢,小心伺候。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文武大臣安靜了下來跪倒。
“平身!”皇帝心知肚明,這幫老家夥的心事。前邊後宮千絲萬縷,他們恐怕比後宮中不受寵的嬪妃消息還靈通。
“老臣等愧對先帝,不敢起身!”陳相一把白胡子,身子清瘦,此刻說話卻極為有力。
“臣等愧對先帝,不好起身!”後麵眾人附和道。
“好!那就跪著!說說怎麼愧對先帝了?是勾結外寇?還是起兵造反了啊?”皇帝不以為意,把弄著手中的玉石佛珠
“老臣惶恐!老臣受先帝囑托,輔佐皇上,也算是嘔心瀝血,怎敢如此!”陳相磕頭,卻絲毫沒有他口中的惶恐。
“朕登基十年了,你們的所作所為朕看在眼裏。”此話一出一部分人便頭上直冒虛汗。
“為官清廉也好,愛民如子也好,不過是空話罷了,朕有時不願意過問是因為朕懂得你們的苦衷,上下打點,府中家眷,哪個不是銀子!但是若是追究起來有幾個能保住烏紗帽?朕念在你們這麼多年多少還有些作為的麵子上也就揣著明白裝糊塗了!”皇帝把佛珠“啪”的扔在桌案上。
“皇上……”陳相不依不饒還要說,皇帝怒瞪了他一眼,他把話又咽了下去。
“朕知道你們想說皇貴妃一事,這是朕的家事,本不該由你們過問,既然大家好奇,朕就讓你們明白明白!當年皇貴妃的父親三省總督魏桓泰,因涉嫌起兵造反,被扣押,至死未承認其罪名,也沒有確鑿證據證明他的罪。”皇帝喝了口茶繼續說。
“所以今日朕為他平反,原三省總督魏桓泰因虛假罪名入獄受盡折磨而死,其多次率軍抵禦外敵,功勳卓著,著追封為魏國公,其夫人為一品魏國夫人,即日起建祠修廟,永享民間香火!”底下嘁嘁喳喳的聲音不斷。
“靜一靜!”陳崇喜尖聲喊道。
“其女,也就是現在的皇貴妃,當初不過是頂撞朕一句,真覺得她太過放肆才關在冷宮好好思過,而且並沒褫奪封號和位分,而且古今為皇家誕下龍鳳胎,按祖上規矩晉升一品,難道不應該麼?”底下的人麵麵相覷默不作聲。
“陳相你覺得呢?”皇帝看著彎著腰低著頭的陳相。
“皇上說的對!皇上聖名”陳相說罷其他大臣也都附和。
“散朝吧!”皇帝看了一眼這些低頭的大臣歎了口氣,起身離去。
“退朝!”陳崇喜喊完也立刻跟了過去。
皇帝看著這宮裏四角的天:“井裏之蛙也有它的自由,海中的魚兒也有它的自由,你說呢?”皇帝看向陳崇喜。
“您是皇上,您說的都對!”陳崇喜笑眯眯的回複。
“你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想的,有的人是這麼說的,未必是這麼想的。”皇帝說完繼續往前走,陳崇喜摸摸腦袋有些糊塗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普暄宮
“孩子!我的孩子!”魏若珩在噩夢中突然睜開眼,看著金碧輝煌的屋頂,隱隱約約想起了昨天發生的一切。
“你醒啦!”皇帝拿起絲帕為她擦拭著額頭的汗。魏若珩緩慢的起身坐起來,一把抱住了皇帝。
“皇……上……”魏若珩眼淚止不住的流,這半年多來受得委屈如洪水般傾瀉,在這一刻終於有地方讓她短暫的崩潰了。
“好了!朕在呢!”皇帝拍拍她的頭,好像在一座孤島,隻有他們兩個相擁取暖一般,誰也舍不得離開這僅有溫暖。
“孩子?我們的孩子呢?”猛的魏若珩推開皇帝,一臉驚恐。
“在側室呢!有乳母嬤嬤照顧著他們,你放心!”皇帝溫和的看著魏若珩,雖說她剛生產完,但是絲毫贅肉都沒有,臉似乎比從前消瘦的多,皇帝越發心疼。
“你睡了一天一夜了,喝點粥吧。來!”皇帝一口口的吹涼喂到她的嘴裏,魏若珩覺得好不真實,似乎一切都像在夢裏,如果是夢就永遠不要醒來吧!她這樣祈禱著。
“朕已經晉你為皇貴妃,等你身體好些了,就去太後皇後那裏請安行禮吧!”皇帝看著她把粥都吃了下去才安心的把碗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