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已經泛起了魚白,風兒也停下了喧囂,莫家村的幾隻雄雞也在遙相呼應。熟睡的人兒翻了一個身,繼續埋頭睡覺。睡不著的老大爺扛起了煙槍,坐在村頭的老槐樹下,看著虹河,看著莊稼,看著那看不見的往事。人生在世,精明了大半輩子,回頭看,卻是燈枯的一片黑暗。紅光像未出生的嬰兒,在天邊掙脫著,衝出地平線。昨夜的轟隆聲已經沉在了夢裏,鄉村依舊拄著拐杖,蹣跚前行。
雙水鎮上偏僻的一戶房宅裏,依稀布滿著荒草,朽木支撐著屋脊,還剩下追後一絲堅強。屋子裏還算幾分幹淨,就是有點清涼。椅子上依次綁著幾個壯漢,這最後一個倒卻瘦弱幾分。
院子裏吱吱啦啦,東屋西屋房門打開了,東屋的青俊倒是不像這個世界的人,當然他也不是神。
“平先生,我們是否該去劉老漢家了。”
“為什麼要去?”這位平先生像他的姓一樣平淡風輕地問。
“咱們不是需要莫晨嗎?”
“他自己會來的。”這位先生,說話文雅的很,讓人多少有點不自在。
“他自己會來找咱們?”這位虎氣憨憨的可愛大叔可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給莫家村村長傳話,再有司徒家的人來莫家村,下次要第一時間通知。”
夥計去買了早餐,平先生對雙水鎮美食嘖嘖稱讚,“可惜了雙水這片好地方。”
莫晨也早早地就醒了,吃著外婆做的香噴噴地蔥油餅和小胡湯。沒有牛奶麵包的鄉柴飯,倒是更入胃,像一股暖流。
遊子憂思鄉音,槐灰入炊,品淚入醉。
莫晨告別了外公外婆,騎著小電驢,往莫家村去了。莫晨媽媽昨晚已通電話,程旭已經不在莫家村了。一路上,莫晨看見了小時侯就起早貪黑去集市上賣菜的本村叔叔嬸嬸們。莫晨停下來打招呼,驚訝一片。
莫晨好幾年沒見,早已長的不是孩童的模樣,不說是帥,倒是長得清秀。莫晨開心地騎著車子一步一步接近著這座古老的村莊。昨天塌的橋,還是在那擱著。莫晨無奈地笑了笑,老天爺都幫自己。莫晨從河裏淌水,倒是想起小時候玩水被媽媽打屁股的往事,隻是這河水不勝當年清澈。村子裏的孩子見到了陌生人倒是幾分害怕,躲得遠遠的。
莫晨一個個打著招呼,大人們也都驚奇,一會才反應過來。莫晨終於來到了自己家門前,夢裏無數次來到過的小院就真真切切的在自己眼前,莫晨眼裏的水珠在打轉。
擦掉眼淚後,莫晨就慢慢打開了門。劉雙玉看見莫晨,也忍不住哽咽了起來。
“晨晨。”
“媽媽。”
……
母子倆抱在一起,流著淚花,說太多都會淹沒了親情。
劉雙玉拉著兒子的手,訴說著家裏發生的事。莫晨就靜靜聽著,時不時笑了起來。莫晨也講起了在司徒家的種種,母子倆拉起了家常。
說完就已經中午了,劉雙玉就趕緊去廚房,準備做一頓豐盛的午餐。宰雞殺鴨,熬湯油炸,媽媽做的菜就是最美味的菜肴。莫晨看著牆上還貼著自己的獎狀和照片,突然感覺自己長大了,那些童年回憶都夾在相冊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