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年後…
清漪鎮外,久絕山脈,山腰上走著一個少年,身後背著兩擔柴,正走在一條險峻的山路上,卻如履平地。
這是一個漂亮的孩子,麵容清秀,身材瘦削,補了幾塊補丁的衣服裹著小小的身子,山風吹動他的頭發和寬大的衣服,卻走得穩健,甚至步履比平常人都要快些。
他的手中握著一貫錢,伸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露出一個柔和的笑。
“我把這這兩擔柴送到財主家,就可以再兌換一貫錢,就可以去鎮上買藥,救我娘了。”
他出生在清漪鎮的一個普通家庭中,父親是鎮上的落魄秀才白寒天,母親是一個很溫柔的女子,名叫張素影。
他叫白子畫,名字是他父親起的,周圍人都讚歎他的父親有文化。
隻是,四年之前,他的父親被抓壯丁充軍抓走了,就再也沒有回來,四年來,甚至連一封信都沒有給家裏寫過。
母親一個人含辛茹苦,給財主家做洗衣工,獨自撐著這個家,將他養大。
小白子畫今年八歲,生得麵容俊美,小小年紀就一身儒雅氣質,和他的父親一樣,風度翩翩,熟讀詩書,過目不忘。
但是噩耗終究降臨了,苦難沒有放過這個家庭,他的母親由於長期勞碌,生了一場重病,從此臥床不起,越發嚴重。
為了給母親治病,年幼的白子畫隻能放棄在家讀書的機會,去山上砍柴,再將砍來的柴賣掉,換了銅錢給母親買藥。
隻是砍柴換來的錢實在太少,母親的藥時而斷時而停,病也越來越重,經常昏迷不醒,拖了大半年,已然奄奄一息。
小白子畫回到清漪鎮後,第一時間將柴送到財主家,站在財主大院子的後門敲門。
“什麼人?”大院子裏傳來一個問話的聲音,是財主家的管家周虎。
“送柴來了。”白子畫大聲喊,生怕自己的聲音周虎聽不見。
財主家後院的大門開了,裏麵走出一個五大三粗的黑大漢,一看見小白子畫,就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
“柴放下,你可以走了。”周虎冷冷的哼了一聲,麵容極其不耐煩。
白子畫將柴放進財主的院子裏,睜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看著周虎,小心翼翼的問道:“我的工錢…”
“哼,”周虎不屑地瞅了他一眼,將一枚銅錢扔在地上,就要關上大院的後門。
白子畫看了一眼地上的銅錢,攔住周虎,大聲質問:“說好的給一貫銅錢,怎麼才隻有一枚!”
周虎看了看這個弱不禁風的少年,伸出一隻手,一把推在小白子畫的肩膀上,將小小的他推出一個趔趄,看著他摔倒在地,冷笑道:“小叫花子,還想要一貫銅錢,給你一個都是抬舉你,別不知足!”
“我不是叫花子!”小白子畫掙紮著從地上站起來,大聲反駁,“我有家,我家就在鎮西!”
“嗬,”周虎不屑地笑了笑,“白子畫嘛,你當我不認識你?我告訴你,你爹白寒天早就死了,你娘張素影那個病殃子,也遲早要死,用不了多久,你不當叫花子都不可能。”
說完,周虎也不再管站在門外的白子畫,自顧自一把關上門,再也不理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