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鳳展翅,雲霞消散。

洞府內,蕭銘周身澎湃的靈力逐漸收斂、平穩,他內視丹田內圓潤珠滑的金丹,終於長長地鬆了口氣。

百十年的顛沛流離,如今終於結成金丹,成為了真正可以在修真界立足的高階修士,雖然這僅僅還隻是萬裏長征的第一步,但也足夠讓蕭銘激動萬分了。

打開防護法陣,蕭銘剛一邁出洞府,便正對上盡心盡力為自己護法的玄鉞微微含笑的眼眸:“恭喜結丹。”

蕭銘露出天真純稚的笑容,快走幾步投入了玄鉞的懷抱,踮起腳尖蹭了蹭他的麵頰:“辛苦你了……”

玄鉞沒有回答,隻是一手攬住蕭銘的腰際,另一手覆上他的後腦,微微側頭,準確地含住了他微啟的雙唇。

雖然明知道蕭銘這一次閉關準備充足,並沒有太大危險,但玄鉞仍舊一直坐立不安,生怕對方出現一絲的狀況——即使是曾經自己結丹化嬰之時,玄鉞也沒有如此失態過,如今終於雨過天晴,自己的道侶平平安安地呆在自己的懷裏,這讓玄鉞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圓滿。

相擁良久後,縱使極其不舍自己的道侶,玄鉞仍舊以強大的自製力將蕭銘放開,撫了撫他的黑發:“如今你剛剛進階,氣息不穩,尚需繼續閉關堅實基礎。”

蕭銘點了點頭,笑著眨了眨眼睛:“我知道,這不是擔心你在外麵等得不耐煩,所以出來見一見你嗎?”

道侶的貼心乖巧讓玄鉞格外滿足,他素來緊抿著的嘴角也不由得向上挑起一絲細微的弧度,麵容更是柔和了下來:“我已然為你煉製好了法寶,待你下次出關便能用上。你先前不是說喜歡我的本命劍嗎?我便以東海玄冰為你祭煉了一柄劍,正好與我的本命劍相配。”

蕭銘正打算轉回洞府的腳步一頓,微微皺起眉:“我不是說過嗎?我用的法寶自己去尋找就好……”

“我希望你用我送給你的東西。”玄鉞一直不明白,自己的道侶為何總是拒絕自己的饋贈,他希望自己能夠將對方渾身上下都打下屬於自己的烙印,隻是蕭銘的性格卻完全不似他外表的單純柔軟,反倒獨立自主地讓他有些束手無策。

正對上玄鉞堅定的視線,蕭銘有些無奈地草草點了下頭——他從來沒有辦法改變對方的某些想法,哪怕……對方的全部身心都被他掌控在手中。

“好了,我知道了,謝謝你。”在玄鉞的麵頰上留下安撫的一吻,蕭銘轉身回到了閉關的洞府,而玄鉞則輕撫著被蕭銘親吻過的麵頰,眸光含笑地垂下視線。

周圍洛水宮的弟子們早就見怪不怪,自家高冷麵癱的峰主每當麵對自己的道侶時,總是會軟成一灘的繞指柔,簡直讓人不忍直視。最初眾人還覺得格外驚悚,而被這麼驚悚了將近一百年,任誰都會淡然以對了。

目送著蕭銘的身影消失在洞府門後,玄鉞收斂起那一絲失落不舍,轉身看向在一邊等候許久的弟子,聲音冷冽:“何事?”

一下子從方才的春風拂麵到了如今的寒風凜冽,報訊的弟子頗有些不適地打了個寒戰,連忙躬身行禮:“掌門有事請峰主一敘。”

玄鉞皺了皺眉,顯然不是很想去,但畢竟他是一峰之主,自家道侶也順利結丹,便完全沒有了拒絕的借口。

玄鉞揮袖禦劍而去,這一去就去了將近半月,而在洞府內閉關的蕭銘某日卻突然心神一動,從入定中清醒了過來。

蕭銘本身並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直覺卻告訴他大事不妙,而這件不妙的事情,顯然與玄鉞有關。

——莫非是東窗事發了?不是說那東西除非使用者以自傷的手段解除,否則永遠不會被掙脫嗎?那為何他突然感應不到玄鉞體內的小東西了?

——他就知道自古來曆不明的東西素來都不靠譜!

蕭銘在洞府內踱了兩圈,終於按耐不住,打開洞府走了出去。周圍的洛水宮弟子們仍舊是老樣子,見到他出關,紛紛朝他躬身行禮,神態親近而恭敬。

雖然蕭銘僅僅隻是一個金丹期的修者,但他在洛水宮內的名望卻著實不低,這並不僅僅因為他有著玄鉞那麼一位受人敬仰的道侶,同樣還因為他對洛水宮做出過不少的貢獻。

蕭銘曾經是一名散修,百年之前,當被譽為年青一代弟子中第一人的玄鉞在外出曆練後將一名僅僅隻有築基期的散修帶回宗門,並表示要與其結為道侶之時,洛水宮上下眾人都格外反對。

隻是玄鉞一意孤行,眾人不得不妥協,但對於蕭銘的觀感卻格外糟糕,也對他施了不少小絆子。對此,蕭銘從未抱怨不滿,也從未向玄鉞尋求庇護,他用自己的方法在洛水宮逐漸立足,讓眾人逐漸接受自己、尊重自己、喜愛自己,更是幫著玄鉞由一名天賦出眾的弟子,成為了最年輕的一峰之主。

正所謂日久見人心,蕭銘樂於助人、熱情爽朗、善良大度,更是從不會仗著玄鉞的道侶身份便以勢壓人,很快便讓眾人對他逐漸改觀。再加上有了宗門的資源,蕭銘的修煉速度一點都不慢,區區百年便成功結丹,也勉強算得上是頗有天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