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普通絕望的那一天(1 / 3)

今天是絕望的一天。

本來我這樣想。

怎麼樣都好,太絕望了根本懶得一一說出來到底哪裏絕望。

沒有一件事情稱心如意,仿佛被世界排斥一般的絕望。

直到看見她為止。

直到【她】降臨在我身邊。

忽然覺得,世界似乎也,不那麼充滿惡意了。

——

九月一日。

高中,開學了。

雖然說是這樣講,但我們早就開學了,高一新生會有一個星期軍訓的啦。

而育才中學軍訓會占用一個星期的暑假,這一點必須著重強調(怨念!)。

育才中學,陽光市的一所重點高中。雖然是民辦的私立學校,但是升學率的居高不下,以及美國兩所國際高中的聯動關係,使得這所學校在全省都赫赫有名。

哼哼,崇洋媚外的狗腿子們。

這所學校的學生要麼成績非常好,要麼家裏很有錢,或者在學校高層裏麵很有關係。

我大概,屬於成績不那麼好的學生。

嗯......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由此可以得出......哼哼.....

今天應當在父母的陪同之下參加開學典禮。

的,本來應該這樣。

但是我的父母現在正在國外。

怎麼說呢?今天還是我十六歲的生日。

你們見過兒子十六歲生日兼高中開學典禮在國外過結婚紀念日的父母嗎?

見過?

那你們見過兒子七歲生日兼小學開學典禮在國外過結婚紀念日,兒子十三歲生日兼中學開學典禮在國外過結婚紀念日——

每年都過結婚紀念日,而且一過就是一年的父母嗎?

鬼知道我是怎麼生存下來的。

早上起來天氣陰沉,和我的心情差不多。

感覺上會有雨,但是心情太差了,所以根本不想帶傘。

不僅是傘,其實什麼都不想帶,但是為了尊重社會我還是帶了開學所必要的盡可能少的東西。

比如紙、筆、腦子。

其中不包括家長。

出門剛走兩步,就踩到了狗便便。

絕望度+1

在展現對養狗人士低素質的憤怒後我隻能回家換鞋子,又磨蹭一會才出門。

踩到的狗便便太臭了以至於早點都不想吃。

絕望度+1

陰沉的積雨雲最終還是到達臨界點,賦予了世界一場陣雨。

因為磨蹭了一會,本來不會淋到雨的我被淋成落湯雞。

絕望度+1

等我跑到教室,雨又停了。

絕望度+5

我一臉吃了屎一樣的表情和剛剛記住名字的幾個同學打完招呼,他們又問我“誒你拔拔呢?誒你麻麻呢?”

管你們鳥事哦。

但是為了今後三年的高中生涯不被排斥孤立,我一句髒話都沒說出口。

我看向教室外麵站著的形形sese的中年人,對他們搖了搖頭。

“因為家庭環境太複雜了我懶得解釋,所以你們隻用對我報以同情就好。”我這樣說道。

說著他們露出了然的表情,並回以同情的目光,然後暗自猜測我悲慘的身世。

又過了一會,差不多八點整,小餘老師匆匆跑進教室。

小餘老師是我們班主任,原名餘瑞鶴,性別女,教語文,三十不到,單身,容易緊張。

她第一次當班主任,比我們當學生的還容易出岔子,我們都很讓著她,甚至可以說各方各麵都在幫襯她。

“那個...教導主任說既然雨停了,還是到操場上集合,這個話是校長說的...不是我...所以各位同學...請...”她滿臉尷尬,因為太緊張所以句子很沒有邏輯,而且聲音越來越小,“請...讓你們的家長...”

“餘老師啊!到底要在哪裏啊?”這個時候教室外的大人陸陸續續向小餘老師搭話。

“我們等很久了,教室裏麵怕是站不下呀?”

“就是啊,總不能就在這站著吧......”

“啊...請大家...不要著急......馬上...”她充分暴露自己年輕不經事的一麵,滿臉漲紅說不出話。

“砰!”教室裏忽然巨響,是拍桌子的聲音。

紀律委員站在班長旁邊,不知道剛剛是他們倆誰拍的桌子。

家長們一時被他們氣勢壓倒了,愣在那裏沒人說話。

“沒事,”班長林小美露出一個一切盡在掌握的笑容,“我就是想讓大家冷靜一下。”

同學們不由鼓起了掌。

“請注意了!請注意了!”校園廣播及時響起,“各位同學以及家長請在老師的指引下到操場集合,正式開始開學典禮。”

廣播重複了三遍,大家又嘰嘰喳喳問她在哪裏集合,最後磨磨蹭蹭才在操場找到我們高一(二)班的位置,別的班級都集合得差不多了我們才剛開始集合。

我們班是最後集合完畢的,紀律和組織基本都是靠幾個班委完成,充分暴露班主任能力不足。

被全校師生盯著,尷尬,說不出話。

學生站前麵,家長站後麵,雖然我們總是被教官說站得和爛茄子插在地裏似得,但一比較大人們鬆垮歪斜的社會站姿,我們又顯得挺拔又昂揚了。

社會,社會。

所以差異都是比較出來的嘛。

“喂。”旁邊的死胖子張書恒蹭了我一下。

這死胖子軍訓時就和我站在一起了,特別好吃懶做,軍訓第一天就讓我幫他裝暈倒。

我幫了,二話不說就幫了。

於是我們約好他向我使眼色的時候我一把把他扶住,然後他順勢倒在地上,我立刻叫教官。

萬萬沒想到的是。

他一聲“哎喲”然後兩百斤肥肉瞬間就擊倒了我,我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被壓死。

而且低劣的騙術也是瞬間被識破,教官罰他一個人圍著操場跑五圈,他跑了一圈半就真的暈了過去。

偷雞不成蝕把米。

“幹什麼?”我小聲回道。

本來不打算回應他,但這個時候校長講話剛剛開始,反正也挺無聊的,我還是決定用死胖子來打發一下時間。

“你家裏人沒過來呀?”他壓低聲音問我。

“沒有。”

“我爸爸過來了。”

“哪個?”

他思考著怎麼形容,我偷偷往後瞄了一眼。

“是不是最胖的那個?就是襯衣扣子快崩開的那個?”

“對對對,那就是我爸。”

我差點笑出聲來,整個後排家長最胖的就是他爸。

“等下開家長會,我爸要是知道我軍訓的時候摸女生pigu,他會不會打我?”

“難說。”

這事情也是軍訓第一天,中午飯的時候。

育才中學高一學生是不用住讀的,本來中午都得回家吃飯,但是前三天我們要體驗軍隊夥食,所以大家夥都是在學校裏吃。

跟野炊似得。

操場中間幾個大桶,每班輪流打飯、打菜。

我們班分成十二個小組,每個小組六個人。

我和死胖子在一個小組,處在班級的邊緣,旁邊就是一班。

一班先去打飯的時候,死胖子旁邊走過去一個女同學,他順手就摸了一下人家的pigu。

那女孩一聲尖叫,把所有教官都引來了。

按他的說法是鬼使神差,我覺得他就是沒事找事,色膽包天。

於是這次他被罰跑十圈,結果跑了一圈半又暈了。

“其實你爸應該高興?”我對他說。

“為什麼?”

“至少你摸的不是男同學的pigu。”

“有道理...才怪!”他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

哼,真的嗎?

“難道你還知道後悔?”我冷笑道。

“後悔啊!重要的是那個女生還不是他們班最漂亮的啊!”

“嗬嗬。”

“你看遊露瑩。”

我望向前排女生,這裏隻能看見她的背影。

遊露瑩是我們班男生評選出來的班花,還有的人說她要評什麼年度校花榜,剛剛開始軍訓就有好幾個別班的“自稱”校草的男生找她表白,不出例外都被教官收拾了。

“我其實當時滿腦子想的都是遊露瑩,然後鬼使神差就摸了那個女生。”

“你沒救了。”

“老實說你不會對她產生想法?”

老實說當然會,男人就會被“校花”這種生物吸引。

從生物學的角度來看,雄性生物會從它的生物集群中尋找最優於繁殖的jiaopei對象,這種尋找往往是複雜的,他們會交互信息,讓信息和雄性集團的本能決定jiaopei對象的優先級。

而雄性集團的本能會告訴他們怎樣從外表和社交能力的信息上挑選最優先者。

信息還擁有差異性和流動性——即判斷事物的範圍在你能接收到信息的範圍內。

而男性——特別是青少年能接觸到的所有女性最大限定範圍大多數情況在一個學校以內。

這一段時期又處在青少年充滿荷爾蒙的成長期——於是他們的本能告訴他們學校範圍內的“校花”這種生物是最優秀的jiaopei對象。

這種認知將長久影響男性對於jiaopei對象的選擇。

簡單點說就是——可愛,想日。

我剛想回話,就感覺背後站了一個人,立刻閉嘴。

這個時候到處走動的不是老師就是校領導。

“你看她的pigu,哇,手感肯定不得了——牙白,牙白......”

“等下我會找你爸爸談一下話。”一句輕飄飄的話從我脖子後麵飄過,吹得我後頸癢癢的。

“誒?為什......”胖子噎住了。

小餘老師就站在我們身後黑著一張臉。

“哇,別呀,小餘老師,我錯了。”

“你今天說什麼也......”

“小餘老師你今天真是厲害,一點錯誤都沒犯,不得了不得了。”

“我......我平時也沒有什麼錯誤......”

“真是,像小餘老師這樣,可愛又可靠,我怎麼這麼幸運能碰上這樣的班主任!”

“雖...雖然確實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