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喝了,想好了沒有?到底跟不跟我走?”鄭潔怒氣衝衝的奪過我的酒杯。
“哎呀,你再讓我想想”我不情願的把酒杯奪過來,然後又點上了一根煙,“鄭潔,我實在是拿不定主意,先把研究生的考試弄完再說”
“我就知道你根本不在乎我,不想跟我走是不是?你反正不想回家鄉,為什麼就不跟我走?就你那學習成績,考個鬼啊你考!”鄭潔哭泣起來,“你就喝死吧你!”然後怒氣衝衝的拎包轉身就走。
我沒有攔她,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鬧別扭走了,大學三年多,我和鄭潔的感情不錯,在我看來,應該是處的很要好的女同學了,但是那種喜歡應該不算是愛我想,也許是愛,但是我實在是沒有想娶她的衝動,在一起快樂的度過大學空虛的四年是值得回憶,但回憶總比以後麵對漫長的現實要好,一個我不真心愛的女人成天在我耳朵邊嘮嘮叨叨的,還不如讓我自裁算了。
三年前,我考上了現在這所我還沒畢業的L大學,號稱東北的流氓大學,雖說是流氓大學,倒居然還是中國的211大學所屬係列,至於為什麼叫流氓大學,確切的說,我也不清楚,但是新生剛一到校報到時,老鄉會的學長們就是這麼告訴我的,三年下來,我感覺之所以能被稱呼為流氓大學,大概其學風不太正,男男女女不務正業的比較多,雖然晚自習教室裏的學生們很多,但是真正心思用在學習上的真是不多,都是成雙成對的同學夫妻,說是夫妻那算不得真正意義上的夫妻,說是戀人關係,那也算不得多少真正的戀人關係,很多人在大學之前就已經有了自己的愛情歸屬地,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來自祖國天南海北的同學們,大多都知道一旦畢業來臨,這些林中鳥們都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了,有幾個把海誓山盟放肚子裏的,所以大學嘛,玩玩就得了,都年輕的要流鼻血,都空虛的晚上跟被子較勁,男生宿舍裏晚上永遠的主題都是女同學,女生宿舍裏談論的也都是男同學,有幾個真正為了中華之崛起而讀書的?晚自習的教室外,那就更熱鬧了,滿校園滿城市的野鴛鴦,我對那些地方不比別人陌生。
三年來,就是這樣的一所流氓大學的熏陶,把我這樣的一個出汙泥而不染的純潔而高尚的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徹底的把汙泥也給汙染了,除了與女同學們約個會,學習成績單簡直是令人觸目驚心,說我是全班倒數第一,那還有些謙虛,說我是倒數第三,那就有些驕傲了。
大四的上半學期已近期中,同學們都在忙著找工作,很多同學的工作大多有眉目了,我自己的工作還沒個著落,按說我學的是會計專業不難找工作,可實在是我自己沒想好在什麼地方落腳,畢業後我不想回家鄉,特別想離開父母自己一個人闖蕩闖蕩,況且我們家鄉的那個小城市有個屁混頭,雖然哥們學習不怎麼樣,可怎麼著也是個大學生啊,上世紀90年代,這個名頭還是很眩人耳目的。我成天的捧著個中國地圖天天琢磨,到底去哪裏發展呢?深圳?上海?廣州?北京?……想的我的腦子都快崩潰了,最後選擇了北京,一來北京比我們小城市大多了,怎麼著也是中國的省會啊,二來離我的家鄉也比較近,一旦家裏有事情,還能多回去照應照應,可誰知道發出去的好幾十份電子簡曆,都他媽沉哪裏去了,連個約麵試的電話都沒有?
鄭潔一直問我跟不跟她回她的家鄉,她的父親是西北某地國有企業的副局長,混個體麵的工作應該沒問題,可我不想,這個女孩有些清高,長的雖然挺漂亮,舞蹈還跳的特別棒,但是班裏的很多男同學對她都是敬而遠之,我也不知道是腦袋裏缺了哪根筋,居然跟她很處的來,她學習特別好,老是拿獎學金,也他媽的怪了,真是越有錢的同學越他媽的能獲得獎學金,象我這種窮的老想去搶劫的人才別說拿獎學金了,光為了修那幾個破學分,都往學校送了不少獎學金了,一想到這裏就心痛!在成績這麼優秀的女同學麵前,娶過門後我還能抬起頭來?不定她哪天混成處長了,我還得跟她屁股後頭被人稱呼為處長先生,我還要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