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安靜的夜,也是極不太平的夜,燈紅酒綠、風花雪月裏還暗藏著腥風血雨......不管是哪一方領土,都是殺戮不斷的,肉眼所見的全都是被太陽照的明亮發光的美好世界,當你手持著真相的刀子,血淋淋的剖開安居盛世的那一層華麗外衣後,翻轉過來,就能看到吸附在皮肉上密密麻麻爭相啃食的毒蟲,它們就像是從黑暗裏爬出來的使者,咬住了一個肉體,就呼朋喚友大軍侵入,它們留下你美麗的皮囊,侵蝕你皮層下的血肉,讓你的內在變得肮髒直至腐臭潰爛、白骨成灰。
就如同那個女孩,那個膽小且純真的女孩,會為了一點小事而歡呼或悲傷的女孩,那個活的小心翼翼又聰明堅韌的女孩,對啊,就是這樣的一個女孩,放棄了她曾經愛著的全世界,跟惡鬼......做了一場交易......一場......必輸無疑的交易。
司洛洛麵無表情的看著躺在地上因為痛苦而扭曲的紅衣女人,她漂亮纖長的一雙玉腿自腿彎處呈現一種怪異的形狀,就像被徒手掰斷了一樣,軟軟的,朝外翻著,往上看,女人紅裙的上半身已被褪到了腰間,本該令人心馳神往的如玉般的曼妙身體,此刻則呈現出極為恐怖的視覺效果,自她的玉頸處,她的身上和身下的地磚上全被深紅色的血液浸透了,和她被退至腰間的紅裙融為一體,若看得仔細就能看到她的兩個肩膀和兩個手掌處,血液的顏色更加深暗,微微凝固的厚厚血漿,堵住了四個血窟窿,詭異的是,這個像從血水裏拎出來的女人,她的臉上幹幹淨淨的,精心畫好的妝容似乎是有人幫她清理過了,此刻一張幹幹淨淨的素臉因為痛苦和失血過多而慘白的由如一張白紙。
“為什麼?”女人痛苦的咬牙問道。這三個字拚盡了她全身的力氣,每咬牙擠出一個字,都會因疼痛而滋出一身冷汗。
現在這個受盡折磨的女人倒是比冥幽和白償在夜市裏碰到時堅強多了,還以為她矯揉造作的會是一個怕死的慫蛋呢,沒想到還挺能忍的,竟然不呼天喊地的求饒......其實不,她不想死的,她求過她,可是沒用,她求一聲喊一句都會被眼前這個長得人畜無害卻又手段毒辣由如魔鬼的女孩子殘忍折斷她的雙腿,心狠手辣的用刀在她的手上、肩膀上捅出一個又一個的大窟窿,做完這些後,她還小心翼翼特別認真的幫她卸妝,她說,若果她再不聽話,亂喊亂叫的話她就把她的臉皮一小刀一小刀的慢慢割下來,讓她親眼看看自己的臉皮被剝下來的樣子。
她害怕了,她隻是按照約定的時間來找包養她的金主共度良宵的,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會遇到這個女羅刹,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會平白無故落到了這般殘地,就因為她進來看到她時以為她是小女傭,所以使喚她幫自己遞一雙拖鞋嗎?是因為這樣嗎?所以她要報複她要虐待她?
很顯然,不是。
讓一個人心起殺念除了有仇之外,更多的原因,隻是因為一件小事,說出來會讓人啼笑皆非的很小一個原因,一個毫無道理的原因,那就是“誰讓你穿紅裙子呢。”司洛洛說的理所當然。
什麼?!女人徒然瞪大了眼睛,就這樣?真是一個可笑的答案,女人笑了,她突然感覺不到痛了,她是要死了嗎?針對她的淩虐終於要結束了,她眼神慢慢渙散,最終頭歪到一邊,沒了生氣,像一個被人扯壞的人偶,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掉落,掉在了地磚上有些微幹的暗紅處......
女人死了,司洛洛彎下腰仔細的觀察了一番,有些無趣的撇了撇嘴,誰讓你穿紅裙子呢?是啊,為什麼要穿紅裙子,她最討厭的紅裙子,還是跟曾經那個女人一模一樣的紅裙子......你要找死,我怎麼能不成全呢?
司洛洛彎著嘴,笑的很甜,笑起來的她還是那個可愛的女孩,那張臉還是和原來一樣幹淨,誰也注意不到她背在身後的雙手,包括她做的美美的指甲裏全都是暗紅色的鮮血。
這樣多好,完成了他給的任務,也完成了她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