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傳來,當看到眼前的人時,離落一下子愣住了,隨即懶洋洋的攏了攏頭發,“你怎麼來了?”
“我抱你過去。”說完,厲天啟彎腰便想抱她起來,卻被離落給伸手攔住了,“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
“離離”,厲天啟的眉頭不自覺的擰了起來,她非要在自己麵前這麼倔強嗎?
“厲先生,我們並不熟,所以如果沒有別的事,你還是先走吧,這麼晚了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傳出去總是惹人非議。”半靠在床上,離落淡淡的說著,隨後摁響了床頭的鈴,“麻煩幫我把護工叫進來。”
“我已經把護工給你退了。”站在床前,厲天啟輕聲說道。
看了他一眼,離落對著通話器說了一句,“不好意思,我沒事了。”將通話器丟到一旁,她強撐著坐了起來。
因為失血過多,此時頭還有點點的暈,坐在那裏,隻覺得眼前金星亂閃,待那股眩暈過去,她已經穩穩的落在了厲天啟的懷中。
“放我下來。”離落仍是漫不經心的說著,隻是那聲音卻聽不出任何的感情。
“對我你要殺要剮都行,你能不能不要難為自己?”厲天啟低聲說道,快速的將她抱到衛生間,看了她一眼,隨後轉身走了出去。
扶著牆站在那裏,離落笑了笑,她的確是沒有必要為難自己,解決完後,她又強撐著站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起的猛了,還是動作幅度大了,總之一個平衡沒把握好,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離離”,下一刻,房門陡然被推開,厲天啟急急的衝了進來。
“沒事,腳打滑了。”一隻手臂撐著地麵,離落淡聲說道,明明是狼狽的樣子,卻意外的讓看的人心更疼。
薄唇抿了抿,厲天啟直接彎腰將她抱了起來,什麼話都沒說,大踏步的將她抱回床.上,隨後又挽起她的衣袖,當看到隻是手肘那裏蹭破了一點皮後,微微的呼出了一口氣,可也就因為那個摔倒的動作,手腕上的割傷處又有血絲順著紗布滲了出來。
看了他一眼,離落慢慢的將袖子攏好,頭靠在枕頭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謝謝,你可以走了。”
“口渴嗎?”厲天啟答非所問的說道,放在身側的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狀,因為用力的緣故,那骨節處隱隱泛白。
“厲天啟,你真的不用這麼為難自己的,我們之間本來也沒什麼關係,你不需要如此委曲求全。”無聲的呼出一口氣,離落睜開眼睛看向他,“你不用覺得內疚,也不要自以為是的覺得我割腕是因為你,我沒那麼傻,真的,如果想死的話我在五年前就已經死了,不會等到現在。”
“離離”,隻覺得額前青筋暴突,厲天啟的眸色更顯幽深。
“如果我說我隻是切水果的時候不小心切到了手腕,你信嗎?”睫毛微眨,離落笑了笑,“所以你真的不用內疚的。”
“非要這麼做不可嗎?昨天我……隻是有事急著離開,所以沒有給你打招呼。”許久,厲天啟低低的說了這麼一句。
“你不用給我解釋什麼,我不是你的誰。”說完,離落捂著嘴打了個大大的嗬欠,“如果沒有別的事你可以走了,我困了,想要睡覺。”
“你睡吧,我不吵你。”給她掖了掖被角,厲天啟輕聲說道,視線碰到她手腕上那層染血的紗布後,眸子微微的眯了起來。
“你在這裏我睡不著。”背對著他,離落低聲說道,不管是誰,身後總有那麼一雙眼睛眨都不眨的看著你,那種感覺也不舒服吧。
“我走,你睡吧,有事就摁鈴叫護士。”說完,沒有再做停留,厲天啟轉身走了出去。
當房門緩緩合攏的時候,躺在床.上,離落轉過了身,唇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抬起手臂,看著手腕上那圈厚厚的白紗布,眸子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隨後又閉上了眼睛。
夜,很靜,許久許久,久到整個醫院裏都沒有什麼響聲,病房門又一次被推開了,厲天啟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當看到病床.上那抹沉睡的容顏時,他無聲的咽了一口唾沫,隨後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這一刻,他願意從今以後為了這個女人立地成佛,哪怕隻能再陪她一年,一個月,卻隻剩下一天。
將她的手握住貼在臉上,那微涼的觸感讓他的心都被揪的緊緊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一點點的撕裂,將他心中最柔軟的那個部分徹底的搓扁揉圓。
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會成為你命中的劫難,而離落絕對會是厲天啟一輩子的劫。五年的時間足以滄海變桑田,但是這五年來,他對她的愛非但沒有一絲減少,反而隨著時間愈發綿長,可是一步錯,步步錯,他終究還是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