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宮!
石門雖然厚重,所幸這石門上的機關曆經歲月的侵蝕並沒有多少損壞,可見這浩大的工程質量還是十分有保證的。眾人瞥見那三個大字,便知裏頭定大有文章,心中大喜,使上全力將石門推開夠一人通過的縫隙,這石門背後的乾坤頓時讓所有人傻眼了。
門後是一個偌大的平台,和飛天石一樣,飄出崖壁,隻是比那飛天石大了不止十倍,在周圍還能清晰地看見人工打磨的痕跡,這個平台的正中央矗立有一塊巨石,約有一人多高,正是這上麵刻著“雲天宮”三個字,眾人繞過這塊石頭,再次驚歎於這鬼斧神工,石頭背後有一座木橋連向對麵的平台,而對麵是比這裏更要大上百倍的平台,不,應該說是廣場都不為過了,淩浩上前,向上望去,看到頭頂有一條光縫,透出些許光亮,朝下方望去,雖然漆黑一片,但是足以看到兩邊峭壁上還有棧道,白楠拿出熒光棒向下扔去,每段棧道不遠就有一座小木屋,兩片崖壁上粗略看下,能有數百間,隱約還能聽見下麵的流水聲。
白楠待到熒光棒的光亮消失才說道:“這應該是一座山裏天然的裂縫,下麵是條地下河。”
“先不說這裂縫有多麼不可思議,單單是這個如此浩大的工程就讓人歎為觀止了。”蘇曦滿臉的不可思議。
顧教授萬分欣喜,笑著說道:“這可真是一大奇觀啊,那麼多年的努力沒有白來。”
“這崖壁上的木屋是用來幹什麼的,不會是住在這裏的吧。”阿祥本就恐高,想到這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淩浩拍了下他的肩,道:“那也不見得,也有可能是存放某些東西的。”隨後又看向白楠,問道:“能下去嗎?”
白楠搖了搖頭,“應該是不能,千年了,下麵有地下河,崖壁終年潮濕,棧道腐蝕嚴重,我們設備不足以應對這種風險。”
馬學超也點頭同意,“這下麵不知道有多深,下去很危險,等我們出去後帶足了裝備再下去也是可以的,反正這次隻是探路嘛!”
顧教授也表示讚同:“不錯,我們沒必要那麼冒險。”
大個兒用手摸了下那木橋,道:“這座橋怎麼沒有被腐蝕的痕跡呢?”
顧教授過來,仔細地看了看,略有疑慮,突然驚歎道:“這!這全是水沉木啊!”
“水沉木!這整座橋都是水沉木嗎?”淩浩舉著手電從橋這頭沿著橋身照到了那頭,“這可是大手筆啊!”
水沉木,有萬年不腐的美名,一般是埋在河床底下三千年以上,沒腐爛的樹木,即使是器械發達的現在也極難獲得,價格尤為昂貴,更何況是千年前的古代,這座木橋全是水沉木所造,簡直就是天價!
眾人驚訝,特別是阿祥,抱著那木橋墩,恨不得咬下一塊來。白楠和馬學超轉了一圈,在四周沒什麼其他的發現了。顧教授望著橋對麵,“看來要想更清楚地知道這裏的故事,就要過橋對麵了。”
蘇曦小心翼翼地探出頭望了眼橋下的深淵,問道:“這座橋雖然是水沉木造的,可它能不被腐蝕,不代表它穩固啊。”
阿祥一聽。立刻退後了兩步,“對對對,這水沉木可重了,這麼大一座橋,不會是什麼障眼法機關,一上去就往下掉。”
淩浩也有些顧慮,“的確,這下麵畢竟是深淵。”
馬學超看著那石碑,用力用腳踹了踹,那石碑紋絲不動,說道:“我們把安全繩係在這石頭上,然後在過橋。”
“這是個好辦法。”淩浩同意道。
“好,那我先過去接應大家,超哥殿後。”白楠說完,就拿出安全繩係在石碑上,然後便上了橋,他走的很小心,淩浩緊緊抓著安全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白楠突然就掉下去了,結果白楠安然無事地走了過去,木橋絲毫變化也沒有。
“這橋沒問題!”白楠解下安全繩,就在對麵查看了起來。
既然這橋沒有問題,眾人係好安全繩後,也很快就過去了,當然,阿祥自然是走的一步一哆嗦。
橋的這頭是人工開鑿的一個巨大廣場,沒有一個人知道這是怎麼做到的,隻能驚歎。廣場正中央有個石台,四周還放著不少板凳,台下還有散落的些許樂器,看來這裏像是有過什麼集會。這石台隻有半人高,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五六個人站上去不成問題,但表演的應該最多也就兩人,石台周圍刻滿了字,大家已經不奇怪了,之前刻在牆上的字就足以說明必然還有後續。顧教授戴上了眼鏡,眾人圍了過來,看起來就像是一群孩子圍著長者聽故事。或許對於他們來說,這雲天宮最吸引他們的不是這鬼斧神工,也不是天價的水沉木,亦不會是發現這可以揚名於世的機會,就是這一個個後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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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兒,我回來了,說不清有多久沒見你了吧,反正是好久沒陪你了。換以前,估計你又得不理我了。作為補償,我給你吹首曲子。”淩雲坐在墳前取出短蕭,看著墓碑笑了,這種笑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苦澀?欣喜?憐愛?還是抒懷?說不清也道不明,但此刻的淩雲絕對是最真實的,沒了雲天宗宗主的氣魄,沒有設計布局的心機,更加看不到那深夜獨對月色的悲戚,同樣少了攪弄風雲的雄姿。風就那麼輕輕地吹過山間,劃過林海,拂過他的臉頰,樹葉悄悄地落下,生怕它們落地的聲音驚斷了他的蕭聲,也許它們都知道,他們隻有在這一刻才是寧靜的,她也孤獨了好久,好久。
蕭聲聽了,風和落葉才發出沙沙的響聲,不知是在讚美還是在傳達彼此的心意。淩雲輕撫著墓碑上的字,伸出食指在墓碑上刮了下,“這也是給你的補償,幸好我記得,不然你又要惡狠狠地抓起我的手刮你鼻子了。葉兒,我是不是變得更加聰明了?你看啊,我記得要刮你鼻子,你教我的那首曲子我也吹得很好了,你不會再嫌棄我笨了吧?笨蛋,其實,你才是最笨的啊。”淩雲舉起地上的杯子,將酒一飲而盡,但酒烈,嗆得咳嗽了幾聲,他平時是不喝酒的,酒性猛烈,易傷身,也隻有在這裏他才會喝,倒不是因為要消愁,而是以前蕭葉兒也經常拿酒給他喝,說是什麼英雄大俠都是很能喝的,他當時也隻是笑笑就灌進了肚裏。
“沒事,不用擔心,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義父為了救我走了,為了你,為了他,我也不會那麼快去陪你。”說完,又笑笑道:“不是不會,是不能啊。你知道,我也就喝一杯而已,咳咳咳。。。。。。”淩雲又咳嗽了好一陣才停下,“我不知道還能撐多久,我真的不知道,或許你要問我,為什麼要把那長生鼎給別人,也許能找到長生藥救我。葉兒,這世上真有長生藥嗎?即使有,也不會治好我的吧,這世上沒有藥能治好我了,因為,你就是醫我的藥啊!”說完,淩雲就頭倚著墓碑睡著了。睡了一會兒,幽隱從旁邊的樹背後走出,為他蓋上了披風,白化羽在樹上看著。
“他不讓我們跟來。”白化羽說道。
幽隱看著熟睡的淩雲,道:“你不也來了嗎?”
“放心不下,如果當年,我也這樣跟著他的話就......”
“過去的事改變不了了,我隻想他現在能安然無恙。”
白化羽從樹上跳下道:“那是當然,我們都在師父墳前發過誓的。”
“即使是沒發誓,我也會如此。”
白化羽猶豫了片刻,道:“你應該知道我也會的,對吧?”
幽隱笑笑,“走吧,別吵醒了他。”
雲天宗,春暖閣內,燕墨非守在遍體鱗傷的小女孩床前,永州的大夫束手無策,就連雲天宗內的大夫亦是如此,紫煊童對她的傷害很大,小女孩變得不說話,害怕看到陌生人,除了燕墨非能讓她安靜下來,但即使是他,也未能讓小女孩說多少句話,更多的隻是呆呆的看著他,所以,現在就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一位少女端了飯菜進來,燕墨非起身拿起佩劍就要出去,少女急忙問道:“燕大哥,不吃完飯再走嗎?”
燕墨非笑答道:“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說完拿一個饅頭就出去了。
少女不解,正要追出去問,燕墨非已經不見蹤影了,但遠處傳來他的一句話:“春芽,讀書用功點,好好照顧她,我幾日後便回。”
第二天清晨,淩雲被林間的鳥鳴聲吵醒,他看了下蕭葉兒的墓碑,輕聲道:“葉兒,我又該離開了,如果可以,我願意一輩子陪著你。”說完,食指刮了下墓碑,就起身離開了,幽隱在不遠處等著他,淩雲將披風遞給幽隱,道:“其實你不必擔心我。”
“我正好去看了師父。”幽隱又重新為他披上披風,“山間陰冷,披著也不礙事,馬已經備好了。”
淩雲拉緊了身上的披風,跨上馬背,回頭看向蕭葉兒的墓碑,那是他最愛的人,如今又要離她而去了,心中不舍,一隻蝴蝶翩翩飄來,落在碑上,淩雲會心一笑,縱馬離去,在他心裏,他的愛人一直都在那裏等他。
快馬穿梭在山林間,很奇怪,平日淩雲很少騎馬,更何況今日就他一人縱馬疾馳,且身邊一個人都沒有,這種異常在尋常人眼裏或許不尋常,但在不速之客的眼中,則是再尋常不過的事了。
紫煊童冷笑,摘下樹葉彈指一射,馬臀上頓時出現一道血痕,馬受到驚嚇,一路狂奔不受控製,淩雲大驚失色,死死地抓住韁繩,而前方已是懸崖,下麵就是萬丈深淵,淩雲驚恐,冷汗已經沾濕了衣襟,他用力抱緊馬脖子,想要迫使它停下,但馬就是向前狂奔,臨近懸崖之際,突然,前方一道寒氣阻隔,驚馬後仰,將淩雲拋下馬背,掉頭而去。淩雲緩緩爬起,顫顫巍巍地看著腳邊的懸崖,雙手緊握在一起,他的手心寒冷,發髻淩亂,汗水粘著發絲,實在是狼狽不堪。
紫煊童拍手大笑,緩步走來,“哈哈哈哈,想不到堂堂雲天宗宗主居然那麼怕死。”
淩雲喘著粗氣盯著他,並沒有說話。
紫煊童冷哼道:“雲宗主,那麼想殺我嗎?寒影和逆鱗都用來殺我,你們雲天宗好本事!”
“哼!你的命不過是留的長了點。”淩雲站直了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已然是緩過來了。
紫煊童聞言大怒:“我倒要看看你雲天宗有多大的能耐能殺我!”說完擊掌向前,淩雲站著不動,嘴角微揚,冷笑道:“那就看仔細了。”
紫煊童大驚,頓時收掌退回原地。一道人影從旁閃出,站在淩雲身前,是先前出手救了淩雲的聶冰,紫煊童咬牙退後了幾步,忽然他的身後傳出聲音:“古人雲,善惡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燕墨非背著劍走來。與此同時,一個手持長劍的男子從旁邊的樹林中走出,另一邊,一男子手持一把劍身纖細,看起來極其輕薄的劍走出,紫煊童一時之間被包圍了。
淩雲拾起地上的披風拍了拍塵土,坐在崖邊的一塊石頭上,道:“我來跟你講講吧。寒影和逆鱗,你應該見過了,一把斷了你的手指,一把刺穿了你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