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黃三這般扯謊,隻是想隨便找些人散些話頭出去,給這六條人命找個說法,給自己找個替罪羊罷了,當下眼前有倆衣著裝束甚是講究的少男少女雖然收起了帶有門派徽記的披風,可根據黃三這多年行走的經驗看來,怎麼也是個什麼門派的弟子才是,俗話說看殯的嫌死人少,他這信口開河,哪裏想著這般弄巧成拙?
西涼一聽,著急的紅了臉,一拍桌子開口說道:“我才是…”
話沒說出,琉璃連忙伸手堵住西涼的嘴巴,自己說道:“是四方門的弟子?大叔當日藏在那附近,可確實看清,確實聽的西涼麼?”
那黃三不慌不忙的答道:“正是!怎麼,小姑娘可是認識這人?”
琉璃略一尋思,心道眼下這村裏人們怕是對這西涼二字恨之入骨,可在此時此地可不是爭辯這身份的時候。她說道:“不曾認識,隻是聽的這名字好生奇怪!想來這村子裏對這西涼真的是恨的不行了吧?”
“這人如此行事,自是與這村子結下血海深仇!隻可惜黃某技不如人,不然當日…”說著,黃三神色黯然,惋惜之極。
西涼聽琉璃說道此處,方才明白為何琉璃不讓自己表明身份,可是心裏卻隱約將這村民喪命的責任放到了自己肩上,仿佛是自己害了他們。
他也不言語,站起身來從行囊中扯出披風往肩上一披,轉身而去。琉璃見狀,衝黃三一笑也轉身離開這客棧。
黃三放下茶杯,眯起眼睛看著那二人的後背,走在陽光下反著微微金光。
“…飛天宗?”
……
已是深夜,細雨道已算中原地界,天上的星星遠沒有大漠上來的那麼多,那麼亮。
微微的月光下,西涼裹在鬥篷裏靠在樹邊,琉璃在一旁升起篝火,也靠了過去。
“這鄭宗果然也不是什麼好人呢,自己行下惡事,竟然也要留你的名字,這般想來,他入門之時為何報你的名字,也就想的通了!”琉璃說道。
西涼眼神虛無的望向篝火,火堆裏不是跳出火星啪啪作響。
“你也知道這事的麼?我始終不明白他為何要這樣做。”他說道。
琉璃卻似乎滿不在乎的說道:“母親總告訴我世人人心歹毒叵測,要我凡事多加心眼,看你這木訥樣子和山上石像一般,以後你才該多向母親學那為人處事之道呢,什麼印記功法,你還是先擱一擱吧!”
西涼也不回應,仍是呆呆的盯著篝火,默不作聲。
琉璃說道:“你也不要想這麼多啦,反正也沒有用。都是你!有客棧不睡,要來這山腳露宿!我可不管你,我要睡啦!”說罷,靠在西涼身邊,緩緩睡去。
……
次日,二人騎著馬來到了山崖上。
西涼本想去看看那棵老樹,猶豫了一下,還是直接跳下了崖,由琉璃拉著飛進了山洞。
一進山洞,琉璃便撒開了腿腳急忙跑向畫有壁畫的甬道,西涼低迷不振的在後麵慢慢行走。
剛轉過這個轉角,琉璃見有一人正癡癡的望著牆上的壁畫。那畢竟算是自己沒穿衣服的樣子,琉璃心下急怒,拉出麵紗遮住麵龐,手指微動祭出縛天綢。
“小賊,你是何人,竟敢在此這般褻瀆飛天神明!?”琉璃大聲叫道。
西涼跟在後麵,還沒從陰影中走出去,轉臉看到那人,不是鄭宗又是何人!?他心中五味陳雜,不知如何是好,也拉出了麵巾擋住了麵目,站在轉角沒有走出去。
鄭宗這一個月來除了療傷,便是在這山洞中閑逛,說是閑逛,其實也隻是在這有壁畫的甬道中來回走走。聽到聲音,他回頭一看,大吃一驚!
“你竟然從畫上出來了!莫不是神仙顯靈麼!”鄭宗後退一步,手指著琉璃大聲叫道!
“帶上了麵紗也還給你認出來,你倒是好眼力!”琉璃心道,她厲聲開口說:“死小賊,我問你是誰,為何不答,竟說些沒用的廢話!”
鄭宗眼見這日思夜想的畫中仙女現身眼前,魂飛天外,此時聽的琉璃發怒,才回過神來答道:“在下四方門西涼。”
琉璃聽罷,心下大叫不妙!為何不妙,自己一時也想不明白,隻是覺得實在是不妙中的不妙,不妙之極了!
“前些日子崖上砍斷了幾人腳腕的人,可是你麼?”西涼緩緩的從轉角陰影中走出來,低著嗓子開口問道。
聽到這聲音有些熟悉,可是一時卻想不起是何時聽過,隻是聽的這人問起此事,心下不免還有些驕傲,朗聲答道:“不錯,正是在下所為!”
如此恬不知恥,做下這般惡事還能這般,實在可惡!這樣想著,琉璃手中金光一閃,手中縛天綢嗖的一聲直擊鄭宗而去!
縛天綢化作金光轉瞬即至,根本不給鄭宗防禦的機會,一下打在鄭宗胸前。鄭宗隻覺得喉頭一甜,一口鮮血一噴而出。他後跳幾步,從洞壁上抽出鐵質火把拉開架勢,開口問道:“不知在下何處得罪了二位,為何突然出手傷人,算的什麼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