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感仍然不斷襲來,全身的骨骼就像被一塊一塊捏碎了,又一塊一塊的給拚接起來,洛淩之快要感覺整個身體都不是自己的,胸口被什麼東西給纏繞住,仿佛快要勒得自己喘不過氣來,似乎眼前又出現了當時天嶂山的一幕……黃琳絕望的眼神不止一次的出現在洛淩之麵前,血祭邪劍,而他在一旁卻無能為力,大祭司凶惡而扭曲到變形的笑臉在他麵前晃來晃去,邪劍鑄成,大祭司得意的摸著劍鋒,這片天空響起他的笑聲,突然大祭司冷劍一揮,指向場邊的寧婉兒,狠狠說道:“邪劍已成,就用這個小丫頭來為劍開鋒吧!”洛淩之一驚,想叫卻叫不出聲,而寧婉兒似乎是被嚇傻了一樣,呆呆站在原地不動,正在他想該怎麼辦的時候,大祭司已經出手了,劍尖直指寧婉兒眉心,看著距離越來越近,洛淩之絕望的大叫:“不要!”……
猛然從夢中驚醒,洛淩之發現自己全身都被汗濕透了,胸口傳來的壓迫感是一條條繃帶,把他裹得像個粽子似的,鼻尖輕微動了動,一股熟悉的清香傳來,洛淩之四下看看,這才想起來,這裏是天香穀,當日在天嶂山,幾番爭鬥過後,自己也受了重傷,隱約記得當時是寧婉兒的師傅救了自己,之後就記不得了。這時窗邊的一個人影走了過來,伸出素手按住洛淩之的手腕,略過片刻,點點頭說道:“恢複得不錯,比我想象中還要好很多。”洛淩之急忙道:“多謝淩前輩搭手相救,淩之感激不盡!”淩嵐霞擺擺手,“謝倒是不用,不過天香穀的規矩你應該知道,雖然我們救人,但是這個醫藥費嘛……也還是免不了的,你身為洛家這樣的大家族,不會在乎這些點點的小碎銀吧?”洛淩之當即臉就紅了,其實他身上,一個子都沒有,隻得訕訕道:“淩之明白。”淩嵐霞滿臉笑意的點點頭,說道:“不錯不錯,覺悟還可以,我去準備幫你換藥。”洛淩之似乎是想起什麼,又急忙叫住淩嵐霞:“前輩,婉兒……那個……不知道寧姑娘去哪裏了?”淩嵐霞嘴角劃過一絲莫名的狡黠,說:“你昏迷多日,口中一直在呼喚婉兒的名字,可是呢,婉兒終究是長大成人了,如今我已經回天香穀,婉兒也不必留在我身邊,而且我也不能耽誤了她是不是,所以呢,就有人來找我提親,本來我也不願意,可我看那妮子倒是滿心歡喜,所以便允了她,現在啊,她也嫁人咯,從此這天香穀,又隻剩下我了。”洛淩之感覺天旋地轉,心中有什麼東西猛的空了,兩眼發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淩嵐霞還在自顧自的感歎,回首時才發現洛淩之已經暈倒了,淩嵐霞急忙上前把脈,發現隻是心火上來,激動得暈了,“唉,隨便嚇嚇就暈了。”淩嵐霞歎息地搖搖頭,起身去幫洛淩之拿藥,“難道是我說過分了?”淩嵐霞邊走邊自言自語。
猶如春風拂麵般,洛淩之感覺一片柔軟劃過臉麵,耳邊又傳來熟悉的聲音:“師傅,你不是說他醒了嗎,怎麼沒動靜啊?”“剛剛倒是醒了,可能是太累了又睡著了吧。”洛淩之緩緩睜開眼睛,一張絕美的容顏映入眼簾,洛淩之盯著那張臉,看得可人兒俏臉微紅,不好意思的別過頭去,淩嵐霞忍不住道:“喂喂喂,人傳洛家都正人君子,你這是才醒就要耍流氓嗎?”說得寧婉兒羞紅了臉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洛淩之掙紮著起身,滿臉疑惑地問:“前輩不是說婉兒已經……”“嗯?!我說什麼,我說過嗎?”淩嵐霞看著洛淩之,“剛剛前輩……”淩嵐霞打斷他:“剛剛我有說過婉兒嗎?”洛淩之尷尬笑道:“那麼說前輩剛剛說的都不是真的?”淩嵐霞還是盯著洛淩之,看得洛淩之心裏直發毛,說:“我什麼都沒說過啊,我隻是說你昏迷的時候一直在叫婉兒的名字。”看淩嵐霞說的如此輕鬆,洛淩之不僅為自己捏了一把汗,生怕再出節枝。淩嵐霞怎麼可能不知道兩個年輕人心中在想些什麼,見洛淩之一時尷尬不語,便不再拿他們說笑,幫洛淩之換好藥,就帶著寧婉兒離開了病房。寧婉兒低著頭不敢看她,忙完就跟著急急忙忙出去了,剩下洛淩之一人在房裏,病房裏似乎還殘留著一縷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