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沉的天色,一點都無法讓人感受到黎明的氣息。
雲陵城礦營區,一座白色大營帳內,數十人在圍著一具屍體,疑色布滿眉間。
“死亡時間大約三天左右,夜裏。”
“胸肋部位重度骨裂,應該是受到重物壓迫導致。”
說話的男子頭戴白色筒帽,年紀約六十左右,一捋白須是他在營裏與眾不同的標誌,還有他的職業。
“許法醫,馬旦這是被礦石砸死的吧?”
問話的是劉明,劉裏長。
十隊一裏,馬旦正好是他手下,而許法醫便是眼前正在剖查馬旦屍體的人——許生。
許生仿佛沒有聽到劉明的問話一般,依舊埋頭在馬旦屍體上作業。
“全身淤青,四肢完整。”
“瞳孔放大,明顯死前內心極度驚恐。”
“體內還蘊藏絲許靈力波動,應該是沒來得及吸收。”
許生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木訥,就像一根老木頭一般。
“混蛋,竟然敢私自利用靈礦石來修煉。”劉明憤憤道。
“根據膚色麵貌特征來看,沒有中毒跡象。”
許生剛說完就直接扛起了馬旦的屍體,仿佛視眾活人如無物。
“等消息——”
許生頭也不回,隻甩出了這一句,還有那道被拉長的背影。
“裏長,這馬旦明擺著是見利起私心,想獨吞靈礦石。”一名小廝似乎很關切地問道。
劉明望著許生離開的方向,默不作聲。
“馬旦這廢物也不稱稱自己的斤兩,死了活該。”另外一名小廝憤然道。
“營長還在城裏尋歡……公幹,等他老人家回來我自會親自報告。你們都下去盯緊點,再出事我拿你們是問。”劉明冷然喝道。
其他一幹人等都隻是唯諾應承道,畢竟壓力都在劉明那兒。
如果死的是普通囚奴,那就跟死了隻螞蚱一樣,就地火化了事。
活照樣幹,太陽照常升起。
但如果是馬旦這樣有職務的大武國民,性質就可大可小了。
大了方麵來說就是被定義為礦難,直接領導人會受到相關的處分。
小了的方麵嘛,就是礦場不可抗性意外,無關人為因素。
畢竟礦營區的性質發生點事情總是難免的,不過這一切還得看法醫出具的相關證明和領導的態度……
……
早上還是灰蒙的天,中午這會兒卻是烈陽高照,毒辣辣地撕裂礦場裏的每個人。
“都利索點,我可不喜歡讓你們挨鞭子。”話才剛說完,鞭笞聲已經此起彼伏。
這是臨時替代馬旦來管理林慕白這一隊的隊長——沙奇。
一頭綠色的卷毛給人一種炎炎烈日下,沙漠裏的一抹綠洲清涼感。
但那僅僅是他的外表,沙奇的內心還是非常熱血澎湃的。
在馬旦被發現遇害的第二天就被任命為臨時隊長,這很顯然不是因為他的熱情幹勁打動了裏長劉明,而是因為他是劉明的小舅子……
新官上任都有三把火,哪怕是替補的。
沙奇盡管年紀沒有馬旦那麼大,但是脾氣和鞭子揮舞起來也是不遑多讓。
尤其是那副磨刀嗓,賣力地撕扯著,生怕沒人知道他就是隊長。
這才是他替補的第二天,隊裏幾乎每個人都挨了他的鞭子,林慕白自然也不例外。
用沙奇的話叫做,上下之間的互動。
不過這對林慕白來說倒是好消息,因為不再跟從前一樣被馬旦被重點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