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次跑得還要快,因為毒蛇和毒蛛已經在後麵追來,發出可怕的噝噝聲。
她跑到門前,想把鑰匙插進鎖孔,可是因為驚慌,也因為光線太暗,她沒有摸到鎖孔。
她不敢回頭,因為那噝噝聲越來越近,她感到後脊背一陣冰涼,她不能就這樣背負著殺人惡魔的罪名死在這廢棄的圖書館裏,死在這些惡毒生物的嘴下,如果那樣,也許等她的屍體腐爛在圖書館裏,人們還會用最惡毒的語言來詛咒她。
終於,她摸到了鎖孔,鑰匙插進去的一刹那,她打了個冷戰,左手嗡嗡作響,發出一陣震動,她以為是毒蛇已經爬上了她的身體。
還好,不是毒蛇,是握在左手裏的手機在震動,她已經來不及看是誰打來的電話,閃身從打開的門縫裏擠出去,隨手哐當一聲把門關死,把那些惡臭的生物關在黑暗裏。
她倚在鐵門上,心在咚咚地跳著,不過,這次她並沒感到憋悶。她把手機拿到麵前,手機閃動的光照在她紅潤的臉上,是羅岩打來的。淚水滑過她的臉頰,在這個時候,也隻有羅岩能夠想起她。
可是,她不能接電話了,因為就在她看手機的時候,眼睛的餘光瞟到一個人影正站在圖書館旁邊的雜草裏。
月光不甚明亮,人影在草間飄動,看不清麵孔,但溫緣知道,黑暗中正有一雙眼睛在死死地盯著她。
“誰?”溫緣能感覺自己的聲音在發顫。
“是我。”那人向前走了幾步。
溫緣一陣驚喜,是羅岩,她們是心靈相通的戀人,隻有羅岩關心她,能知道她藏在哪裏。她向草叢緊走了幾步,來到羅岩的身前,“羅岩,你一直在找我?”不爭氣的淚水再次爬滿了她的臉頰。
“是的,我們一直在找你。”羅岩背對著月光。
“你們?還有誰?”溫緣疑惑地問。
“還有那些所有看到你殺死林美的同學們。”羅岩語氣冷漠。
“連你也不相信我。”一陣冷風吹過溫緣的秀發。
“不,我當然相信你啦。”羅岩說著左手把溫緣攔進懷裏,羅岩攔住溫緣脊背的左手涼涼的,而溫緣感到胸前一股冷徹心扉的寒意,隨後是熱熱的感覺在胸前流淌。
她驚愕了,一把冰涼的匕首已插進她的胸裏。
“你為什麼這麼做?”溫緣的呼吸有些急促。
“皮肉不再粘連,身心各在一邊,任憑你手心緊握,柔情蜜意會掠過殘缺的心靈,我會洞穿時光的阻隔,再次捧起那顆屬於我的心,成為一個隨心所欲的人,而你隻能空捧著殘缺的雙手了。”羅岩貼在溫緣的耳邊悠悠地說。
“你怎麼知道這些毒咒?”溫緣的心一陣絞痛,“你不是羅岩?”
“不,我是羅岩,倒過來念更準確一些。”羅岩陰森森地說。
“岩羅,閻羅!”溫緣瞪大了眼睛,但她弄不明白,一向甜言蜜語的男友為什麼成為索命的閻羅。
“對,我就是索命的閻羅,你的心本來就該屬於我,我就要拿去了,哈,哈……”深秋的冷風中回蕩著羅岩瘮人的笑聲。
“你為什麼成了殺人的惡魔?”鮮血還在流淌著,溫緣的身體發軟了。
“我本來就惡魔,我需要得到你這樣殘缺的心,因為這樣的心更容易得到,隻要我說上幾句好話。得到你的心,我就比其他人更加完美,我現在已經開始占有一個擁有健全富有心的人了,她就是莊枚。”
是那個富二代!一個要好的同學曾經告訴過溫緣,說看到羅岩經常偷偷地和莊枚在一起,溫緣開始不相信,她現在不得不相信了。羅岩並不愛她,她隻是羅岩耍弄的玩偶,是他耍弄女孩的一個資本。溫情蜜意的羅岩原來是一個可怕的奪心惡魔。
溫緣痛恨,痛恨命運的不公,為什麼上天給了她殘缺的心髒還不夠,還給了她一個更加惡毒的笑話,她將死在一個耍弄她情感的惡魔的手裏,她還要失去這殘缺不全的心。她絕望了,她的意識也變得有些模糊了。
突然,她感覺羅岩緊攔住她的左手鬆開了,羅岩的身體癱軟下去,一個人站在了羅岩的身後,溫緣已無法看清那人的麵容,她的身體已無力地癱軟下去。
她的身體沒有癱倒在地,而是躺在一個人結實的臂彎裏,一個模糊的麵孔在她的眼前晃動,“緣,緣……”那人似乎在喊她的名字,而那聲音來自渺遠的天際,似有而無。
溫緣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這是一家醫院,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床單,身旁坐著一個身穿白色工作服的護士。
“你醒了。”護士露出燦爛的笑容。
“我在哪裏?”溫緣欠起身,她並未感覺到疼痛。
“這是醫院,你在這裏昏睡了兩天。”護士幫溫緣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