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嫡女,殘害庶女,更以駭人聽聞的惡毒手段殘殺了一國之太子,曝屍十日,懸屍於城門口,因相府庶女也遇了害,所以並未遷怒整個蘇家,但卻將蘇相和蘇家大公子一起投了獄,連同蘇掩與蕭離疏的婚事也一並受了影響。
而蘇掩這一睡,卻是睡了整整半個月。
她本來就中了蘇珂下的毒,再加上先後嗆了煙又嗆了水,又被火灼傷,又被蘇珂拿腳狠踹,能好才有鬼了。
蕭離疏一手支著腦袋守在床邊,一手攥著她的手,短短半個月已經長出了胡茬,眼底一圈深青色,顯然是許久沒睡了,看起來憔悴不少。
但也因此,蘇掩的手微微一動,好不容易合上眼剛打了個盹的蕭離疏就立刻被驚醒了。
“……阿掩?!”
蘇掩嚶嚀一聲,用力眨了眨眼,這才悠悠轉醒。
“阿掩!”
她眼前一片模糊,又眨了眨眼睛,才算是看清楚眼前的人:“……離疏。”
……這模樣,頹廢得都認不出來了。
蕭離疏一直繃著的弦突然斷開,隻覺眼前一黑,噗通一聲往前栽去,栽倒在床上。
……準確無誤的壓在了她傷口上。
剛醒過來的蘇掩又疼暈過去了。
外頭的影子聽見聲,顧不上什麼趕緊衝進屋,就見蕭離疏也暈過去了,嚇了一跳,這便立馬竄出去把流雲拽進來了。
流雲嚇了一跳,慌忙上前去把脈,隨即臉一黑把他手給丟開了:“困的,睡著了。”
影子鬆了口氣,上前把蕭離疏扶起,靠在輪椅上:“也不怪爺,這半個月裏,他都沒好好休息過。”
不過也別說他了,自己和流雲也沒好到哪去,流雲是大老遠從山穀趕回來的,連著自己也跟著好幾個日夜沒合過眼了。
流雲歎了口氣,伸手又去給蘇掩把了脈,卻見她一直以來極其微弱卻努力跳動的脈搏這會子無比強勁,立馬使勁搖了搖她雙肩:“喂,蘇掩!醒醒!”
因為蕭離疏那精準無誤的一撲而疼暈過去的蘇掩,這會子又被流雲該死的奪命連環call給叫醒了。
“別搖了,再搖死了。”
流雲也緊接著鬆了口氣,隨即眉頭一挑,忍不住磨了磨牙:“你說你到底是多能鬧啊?我認識你才多久,別說一半了,一大半的時間都在幫你治傷,我都快成你的私人專用大夫了!”
他丫的蕭離疏用人也不客氣,一出點啥事就傳書讓他往燕南城趕,他山穀的病人還沒處理完呢!
“被卷進那樣的事,也不好怪我吧。”蘇掩的傷口依然隱隱作痛,隻好皺著眉回應他的牢騷,“然後呢,太子和我姐死了嗎?”
“死了。”
“那現在到底是什麼個局勢?”
流雲垂首思考了一會,他對朝政什麼的不如蕭離疏在行,便說道:“你等會。”
然後。
一巴掌。
把蕭離疏給扇醒了。
扇!醒!了!
蘇掩嘴角一抽,迅速抽過被子把耳朵堵上了。
“流雲!你要死是不是!”
然後?
然後流雲和影子就一人青著一隻眼睛出去了。
影子磨了磨牙,瞥了一眼憤憤跺腳的流雲:“丫的明明是你打的爺,憑什麼我也被罰了。”
流雲瞥了他一眼:“誰讓你不知好歹,不知道給你家爺讓位置。”
說著努嘴向屋裏示意,人小夫妻倆,急著敘舊呢。
……見色忘義的臭小子。
蘇掩見流雲和影子出去了,這才放下了捂住耳朵的被子,瞥眼仔細看了看蕭離疏,他身上一股汗臭味,估計幾天沒換也幾天沒洗了,一頭青絲油光光的披著,憔悴得麵容都微微凹陷了,薄唇周圍一圈的胡茬,眼底也凝著濃厚的青黑。
哪還有個煞神的模樣啊。
頹廢得讓人心疼。
“離疏……”
他扶額歎了口氣,那眼底凝聚著濃濃的心疼和愧疚:“對不起。”
“你對不起什麼,又不是你害的我,真要追究,也是我傻,明知道蘇珂要動手腳,還跟著去。”
“我……我沒能去救你。”他斂眸,哀戚都要溢出眼底了,那時因著這一雙廢腿,而不能親自去救她,若是他能去的話,她也不至於在水下多淹了那麼好一會,導致昏迷了十多天。
明明,這丫頭給他立下了“山海俱可平”的誓言,可他呢?
八尺男兒,隻能親眼見著她沉入湖底,而什麼都不能做。
他怎麼對得起這丫頭的“山海俱可平”五個字。
蘇掩看著他垂首自責的模樣,沒說話。
“你怪我不去救你嗎?”
“於理,我當然不希望你來,要是你辛苦隱藏了三年的事一朝暴露,即便救了我,皇上也不會放過我們,可於情,我死也希望,你能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