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段尚榮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那邊,海南天一行正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危機。
且說,海南天帶著眾人,離開了天龍殿,直向天龍幫總舵的後山走去,一路之上,居然一個人影都看不見,無論是天龍幫的弟子,還是那些前來賀喜的賀客,似乎統統消失了!
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血腥味,可想而知,那些人已經遭到了不測,但是,現在,海南天已經顧不上去理會這些人,他現在隻關心一件事,就是找到那顆九轉回心丹,救治秋水,其餘的,已全然被他拋到腦後。
天龍幫總舵依山而建,後山完全是直上直下的高峰。
海南天領著眾人,一直走到一麵平滑如削的山峰前,方才停住腳步。他抬頭看了看高聳入雲的山峰,走到近前,伸手一推嵌在山峰上的一塊碎石,那碎石應聲陷了進去,露出一個尺許見方的洞來,海南天伸手進去,用力一板機關。
沉悶的聲音響過之後,整麵山峰居然緩緩移向一邊。
東正承逸看著,不禁暗暗稱奇。
山峰移開之後,赫然出現一個洞口,洞口上方刻著“天龍洞”三個字。
海南天一手拖著江樸蓉,頭一昂,大步而入。
從洞口進入,迎麵而來是一條彎彎曲曲的通道,伸向遠方,牆壁上掛著一些小小的油燈,也不知裏麵加的是什麼燈油,居然發出綠幽幽的光芒,給這裏增添了一抹陰森。
海南天深吸一口氣,提高警覺,順著通道,緩緩走下去。
一直走到路的盡頭,迎麵居然是一座小小的祠堂。
海南天停住腳步,盯著賀星耘,道;“星妃娘娘,九轉回心丹在哪裏?”
賀星耘微微一抬下頜,道:“就在裏麵!”
海南天一手提著江樸蓉,一手抓過賀星耘,小心的一步步接近祠堂的門。
東正承逸扶著任秋水,跟在海南天身後進去。
步步為營的進了祠堂,並沒有發生什麼意外,也沒有機關陷阱,眾人悄悄鬆了口氣。
站在祠堂裏,發現這並不很大的空間裏,擺滿了靈牌,四周油燈同樣散發著綠幽幽的光芒,氣氛相當的詭異。
牌位前的小桌子上,擺著一個暗紅的的小盒子。
見到那個小盒子,海南天心中一喜,他當然認得那個小盒子,九轉回心丹,就是盛放在那個盒子裏的,他大步走上前去,伸手就向那個小盒子抓去。
那小盒子剛剛拿到手裏,海南天耳際忽然聽到江樸蓉陰冷的笑聲。
“嘩啦”一聲響,一個鐵籠子從天而降,將海南天罩在裏麵。
海南天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但,事出突然,而且,看到那顆九轉回心丹,想到秋水的性命終於可以保住了,心中一喜,一時大意,竟然被鐵籠子罩個正著。
就在鐵籠子落下的同時,另一個鐵籠子同樣對著任秋水母子落下來,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任秋水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忽然用力一推東正承逸,東正承逸一個踉蹌,向後退了幾步,剛好被隔絕在鐵籠子之外。
在這極端危險的時刻,任秋水,這樣一個不懂絲毫武功的弱女子,其反應竟然比海南天還快了一步。簡直是咄咄怪事!
“娘!”東正承逸立刻撲過來,用力晃動鐵籠子,但是,卻無法動它分毫。他急得冷汗一滴滴落在地上。
這邊,海南天見勢不妙,立刻,一股剛猛的的掌力,呼嘯著推向鐵籠子。
海南天的掌力渾厚驚人,但是,一掌推出,竟未將這鐵籠子摧毀,不禁大吃一驚。
江樸蓉冷笑一聲,道:“海南天,你別白費心機了,這籠子是萬年寒鐵淬以‘紫金砂’的精英打造而成,堅固無比,縱是幹將莫邪也削之不斷的呢!”
海南天一把捏住她的脖子,惡狠狠的說道:“難道你自己也不想活了嗎?”
江樸蓉冷笑一聲,道:“你覺得我還有什麼必須活下去的理由?海南天,明年今天,就是你我的祭日!”
“你說什麼?”海南天一怔。
江樸蓉惡毒的笑了笑,道:“實話告訴你,這裏已經埋下了許多炸藥,足以把整座山峰都炸毀,所有進入這裏的人,統統都得死!”
“你……”海南天立刻收緊手上的力道,道:“趕快放我出去,不然,我現在就要你死!”
江樸蓉淒厲的笑道:“太晚了,太晚了,我們都已經走上了絕路,再也回不了頭了!”
“你說不說?”海南天加大手上的力道。
江樸蓉毫不掙紮,臉上,居然顯出一絲微笑。
看到那笑,海南天的心涼了半截。
看著海南天猙獰的臉色,江樸蓉臉上在笑,心中卻是感慨萬千,當年,她身為江天龍的獨女,眾星拱月一般,簡直如同公主一般尊貴,圍在她身邊的男人很多,但是,從沒有任何一個被她放在眼裏,或許是命中注定的劫數,高傲如她,卻在第一眼看見海南天的時候,就被他的風采傾倒了,他就像太陽一般,耀花了她的眼,她對他一見鍾情,在她的堅持下,當時的天龍幫主、她的父親,江天龍,同意了這門親事,她以為她得到了幸福,但是,殊不知卻是噩夢的開始,成親後,先是父親的神秘離世,再是自己的走火入魔,接下來就是海南天感情的背叛,在驅逐走那個女人後,海南天,那個她心中最愛戀的男子,徹底撕下了虛偽的麵紗,露出了最凶惡的一麵,用最惡毒的手法折磨她,讓她徹底對他死了心!
回首前塵如夢,再看看關在籠中的人,江樸蓉忍不住縱聲大笑,笑聲中充滿了蒼涼,她邊笑邊說:“這真是天意啊,沒想到,我們這三個冤家對頭,居然會同年同月同日死在這裏!”
任秋水此刻心如止水,平靜的說道:“我本就是活不長了,隻是,連累海大哥如此,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此時,海南天反倒平靜下來,一雙滿含深情的眼睛,直直的盯著任秋水,道:“能和秋水在一起,我死也是甘願的!”
任秋水不由自主的躲開他熾熱的目光,慨歎道:“海大哥,你這又是何苦?”
看著海南天情意綿綿的樣子,江樸蓉心中氣苦之極,道:“海南天,你不要自作多情了,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任秋水的心裏根本沒有你,人家一心一意,隻是想著你的結義兄弟東正逸!”
“住口!”海南天暴喝一聲,用力捏緊江樸蓉的脖子,力道之大,隻聽得江樸蓉的脖頸發出“咯”的一聲響,她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海大哥,算了,何必如此?”任秋水歎息著,從鐵籠子的縫隙中伸出一隻手,道:“海大哥,那顆九轉回心丹,給我吧!”
“好!”海南天毫不猶豫的遞過那個紅盒子!若是別人要這顆靈丹,海南天絕對不會輕易放手,但是,任秋水開口,他則沒有任何的猶豫。
任秋水輕輕的摩挲著那個紅盒子,對著正焦急的想找到鐵籠子的開關的兒子,道:“逸兒,別白費力氣了,你帶著這顆九轉回心丹,趕快離開吧!”
“不,娘!”東正承逸抬起頭,兩眼充血,道:“我一定要救您出去!”
任秋水搖搖頭,道:“你沒聽到剛才江樸蓉的話嗎?這裏很快就會爆炸了,你不趁此時離開,隻怕就悔之晚矣了!”
東正承逸隻是搖頭,道:“不,娘,我不會扔下您不管的!”
“逸兒,娘的話你也不聽了嗎?江樸蓉把我們誘到這裏來,就是算準了我們來了就走不了!所以,你不要白費力氣了,趕快帶著靈藥離開,找到巫姑娘,把這顆靈丹送給她!她還年輕,以後的路還很長,希望她以後會幸福快樂!”
“娘,我不!”東正承逸的眼淚都險些掉下來,要不是為了自己,娘怎麼會進入到這樣危險的地方?
任秋水把九轉回心丹塞到東正承逸手裏,催促道:“快走,快走!”
“不,我不能扔下您!”
這時,一直未開口的賀星耘,忽然說道:“如果你要走,就抓緊時間,否則,遲了,一樣會被埋在這山峰之下!”
“你……”東正承逸有些驚訝的看著她。賀星耘不是一直恨他入骨麼,現在怎會如此好心的提醒他!
賀星耘因為被海南天抓在手裏,所以,不可避免的也被關在了那個鐵籠子裏,但是,她沒有驚慌,也沒有試圖打開鐵籠子,就那樣安安靜靜的站著。
看到了東正承逸的驚訝,賀星耘輕輕一笑,道:“如非有十足的把握,我們也不會把你們帶到這裏來!所以,你不要白費力氣了,這個鐵籠子是絕對打不開的!”
東正承逸不相信,道:“如果真的沒辦法打開,你們豈非同樣逃不開,同樣得被困死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