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位醉醺醺的壯漢見麗璟文非但不搭理他們,而且還悠哉悠哉地喝起了酒,絲毫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好歹他們也算是這符禺鎮中幾位有頭有臉的人物。那個臉上有刺青的壯漢心裏越想越窩火,雙手慢慢地把上衣解開,脫下來之後,拿在右手上,當做擦嘴布,把剛才嘔吐後殘留在嘴邊的酒水擦幹淨,然後把衣服用力地摔在地上,狠狠地說道:“二虎,把我的大砍刀拿過來!”
“大哥!……”臉上有刺青的那位壯漢身後一個上身穿著暴露的壯漢猶豫道,很明顯,他就是那個叫二虎的壯漢。
被他大哥這麼一喊,二虎腦袋裏的酒意立馬醒了不少。二虎在符禺鎮裏生活了也不隻一天兩天,他也知道能在這嬴記客棧裏住下的人,若不是經商巨賈,必是是達官貴人。在他看來,雖然剛才頂撞他大哥的小子不過十六七歲,身邊也沒有什麼貼身侍從,但是卻在麵對他大哥叫罵的時候,絲毫沒有把他大哥放在眼裏。在二虎看來,這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那小子身懷絕世武功,並不害怕他們。想了想,二虎打算還是決定先出去躲避一陣子,若是沒事就好,要是有事,自己的小命也跟著丟了,那多冤枉。
二虎遲疑了片刻,絲毫沒有想去拿砍刀的意思。那位臉上刺青的壯漢心中本來就一陣惱火,打算在麗璟文身上出出氣,誰知跟著自己一起出生去死的二虎竟然慫了。臉上刺青的壯漢心中不舒服,開口便罵道:“二虎,你他娘的給老子磨蹭,把老子那把大砍刀拿過來,老子要好好地教訓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二虎一聽大哥生氣了,無奈,立馬拿過砍刀,遞到那個臉上刺青的壯漢手中。
趁著臉上刺青的壯漢不注意,二虎轉過身,在身後的幾位壯漢的肩頭用力地拍了拍,一臉嚴肅地說道:“休息照顧好大哥,二哥我有點尿急,得去一趟茅房。”
“好的,二哥!”幾位壯漢聽著有些糊裏糊塗,不明白二虎的話裏什麼意思,但還是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二虎出了客棧,在客棧的外麵找一間茅房,明明不是真的想上茅房,忍著茅房的臭味,硬是打算在茅房裏蹲上半個時辰,不然要是他的那位大哥沒有事,事後問起來他去了哪裏,他可不好交代。
嬴記客棧裏的二樓,夢梅兒和一位戴著鬥篷的青衣女子麵對麵坐著。黃花梨木做的木桌上兩杯上好的洞庭碧螺春冒著白色的熱氣,白色的熱氣時聚時散,如清晨的雲霧般在空氣中繚繞。見到有人想要鬧事,兩人同時把目光移到了麗璟文的身上。
“那少年有些麵熟,我記得好像在哪裏見過他,卻又記不起來了,梅兒,你可曾見過他?”戴鬥篷的青衣女子看著坐在一樓的麗璟文,皺了皺眉頭,問道。
“那位是白芷國的二皇子殿下,是今天上午才來到我們這嬴記客棧的。”小二端來了一碟熱氣騰騰的青菜,放到青衣女子麵前。
“那些人是跟二皇子殿下有什麼過節嗎?”青衣女子指著麗璟文身後的那群壯漢,有些不解地問道。
“這個,小的也不太清楚。”
二樓的這位小二倒是一點也不在意一樓發生的事情,把菜碟放好後便若無其事地離開了。
……
那位臉上刺青的壯漢手握著大砍刀,一臉怒氣地走到麗璟文的桌邊,把砍刀一刀劈進麗璟文麵前的木桌裏,如雄獅咆哮般大吼道:“臭小子,你要是給我磕三個響頭,我今天便饒了你,若是不磕,今天你就別想活著走出這家客棧。”
麗璟文緩緩地放下手中的酒杯,慢慢地抬起頭,盯著那位臉上刺青的壯漢,兩隻眸子裏竟是寒意襲人,殺意四起。
臉上刺青的壯漢被麗璟文盯得有些頭皮發麻,胸口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心中頓生悔意,這麼多年來,他從未遇到過這種感覺。可他又不敢認慫,身後的弟兄們可都還在看著呢,這一刀要是不砍下去,以後還怎麼震得住身邊的弟兄們,還怎麼在道上弟兄們中混,這一刀無論如何都得砍下去……
“大哥,好樣的!”
“像大哥這樣,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男人!”
“砍死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對!砍死那小子!”
……
“咦,二哥去哪了?”
“蹲茅坑去了!”
……
臉上刺青的壯漢盯著麗璟文的眼神,背後直冒冷汗,可也沒辦法,手中的大砍刀對準麗璟文的脖子就落了下去。
“哥哥!……”剛剛來到樓梯口的程小丹看到這一幕,瞪大了雙眼,空洞而無神,隨後開始撕心裂肺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