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宗順喝了口茶,繼續說道:“沈先生,在下的母親在紗帽河韻文紙坊做工時,曾聽得先生的姐姐沈靈雯和範姿婕談論過《井門書錄》一書。而先生的姐姐失蹤那晚是亥時。而剛好是在當晚的子時,永嘉清水埠碼頭卻有一艘商船是駛向日本國大阪府。溫州府麻行碼頭、安瀾亭碼頭平時亦有客船、商船是開往日本國的,但全是開往長崎和橫濱。而開往大阪的船隻,卻惟獨是那晚有之。而冬日卻惟獨那晚吹刮的是東南風,水流亦是流向清水埠。因此,照小的推斷,先生的姐姐很可能是在掉入甌江之後,順著水流的方向遊泳至清水埠。隨後上了那艘商船,去了日本大阪。目的是為了尋找當年鬆田所抄錄的那本《井門書絕》殘本。”

沈渠安聽得有些入迷,感覺對方雖武功平平,但學識、見識卻非同一般。繼續好奇地問道:“邢先生為何要去永寧巷莊家,我曾經租住過的那間舊房間中搜尋那本《楊延昭槍譜》呢?距在下所知,那本《楊延昭槍譜》至北宋末年已然失傳,至今已近八百年。”

隻見邢宗順說道:“北宋大中祥符七年,楊延昭病故之後。《楊延昭槍譜》留存在了楊家將所在的天波府。北宋嘉佑四年,楊家將中的最後一位人士楊排風去世後,槍譜則收歸朝廷所有。此後,那本槍譜則一直留存在朝廷之中。靖康之變之後,匆忙南奔的宋高宗趙構,於建炎四年二月逃到溫州府江心嶼。之後向溫州城內移蹕,由朔門入城,途徑永寧巷口,溫州府百官及百姓高呼萬歲。而後此處便留下了‘萬歲裏’的地名。而宋高宗趙構則在溫州府萬歲裏臨時行宮居住了五十八日之久。

“建炎四年三月下旬,北方兵事已趨緩和,宋高宗趙構急不可待地即從溫州港揚帆北去,最終定都臨安府。而那本槍譜,當年宋高宗則在溫州府萬歲裏行宮居住時,交給了當時的吏部侍郎孫告之。孫告之此後並未隨高宗北上臨安府。而是在溫州府做了知府事。而據在下所知,以前居住在沈先生住處中的那位孫祿茂老先生,即是當年的溫州府知府事孫告之的後人。而那本舉世聞名的《楊延昭槍譜》,輾轉近八百年,最終恐是落得在孫祿茂先生手中。”

“啊?”沈渠安驚訝道,心中想著,“難怪那日龔躍蓮出價十萬銀元向我購買那本槍譜。隻是,孫祿茂先生隻是傳授了我一些槍法招數,而其卻並未將《槍譜》一書交給我。那本槍譜如今在哪呢?”

正想著,突然間,出現一全身白衣的蒙麵人從窗戶外撞擊進來,將糊窗戶的那些白色故紙全都穿破。手中持著長形赤劍,“唰”地一聲,欲刺向邢宗順。

沈渠安一看形勢不妙,拾起座位旁的四方行坐凳,飛一轉身,跳至邢宗順麵前。而那白衣人的赤劍,剛好戳進那方凳的坐板內。

沈渠安則手握方凳兩側的長棍,全身瞬間旋轉著。隻見“唰”地一下,那白衣人手中的赤劍則被轉落至地上。

那白衣人“倏”地一聲,又從窗戶飛出。而沈渠安也覺好奇:“這白衣人是誰,為何來刺殺邢宗順?看其身影及伸手,到是很像那晚在謝靈運茶樓之上救我的那位白衣人。我也跟著出去,看看她的廬山真麵目?”

緊接著,沈渠安也跟著從窗戶飛出。一見那白衣人,從客棧跳落至七楓巷內,又一飛身,跳至巷邊的圍牆之上。沈渠安見這人身手敏捷,飛行迅速,知其輕功很是了得,並不在己之下。

沈渠安也緊跟其後,一下跳至七楓巷邊的圍牆上。而後,二人在圍牆之上往北奔跑了一陣。最後,二者同時雙雙跳落至打繩巷內。

那白衣人見沈渠安如此緊跟不放,而速度亦與己相當,知己已無法逃脫,遂停了下來。此時,打繩巷內除了這兩人之外,別無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