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瑞皇朝最繁華的地方,京城燕子街。

賭坊、青樓、伶人館、酒樓、商鋪鱗次櫛比,奢華的氣息彌漫,沁入每一個路人的鼻息。

街邊,賣笑女子的鶯鶯笑語不覺入耳。另一端,有唉歎聲、有悲泣聲、有放肆的大笑聲,也有小婦人苦苦的規勸。

燕子街,葬人靈魂,縱使世人皆知也難以抗拒其毒性的魅力,一旦不自覺的陷入其中,就再也難以自拔了。。

清晨,第一道的陽光才剛剛慵懶地灑下,靜謐就被打破。路上行人紛紛早已迷醉於不減夜晚的妖嬈之色。

“啊--”一聲慘叫聲突來,使得耳鬢廝磨的男女不舍地轉移目光。

“不要,不要打我,求求你了,爹。”

宋黛漪彎曲著身子瑟縮在角落裏,不斷地用手去遮蓋新出的傷痕,衣服已變得零零碎碎。無論她如何求饒,那個穿著黃色粗布衣裳、左半邊臉上有著一條長刀疤、手上拿著粗木棍的被喚作“爹”的男人就是不肯停下手中的動作。額頭上的青筋暴起,麵上的猙獰也不減半分,口中仍惡狠狠地嚷嚷道:“哼!臭丫頭,老子花了十兩銀子把你買了,就是要你去討點飯錢。你倒好,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留著你還有什麼用!”說完,手上的木棍再次落下,“啊--”的慘叫聲響徹了整條街道。

抽泣了會兒,宋黛漪似乎是沒有了力氣閉上眼靜靜地躺在地上,也不再哭喊著求饒了。

就在圍觀著的人都以為她死了的時候,她突然睜開眼睛,狠狠地瞪了眼眼前的這個“爹”一眼,怒吼到:“我要到的錢你全拿去賭了,那還不如一分錢都沒的好!你打死我吧!”仿佛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說完這句話她全身上下都在顫抖……

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卻沒有一個願意上前來幫幫正挨打的宋黛漪。在燕子街悲劇每天每天都會上演,但都吸引不了目光駐足。賭坊*著贏了錢的散戶交出銀子,或是毒打欠了賭銀的人;客棧酒樓哄走沿街乞討的乞丐,或是暴打付不出房錢的外地人。

今天,竟然有目光停留了,這是一個不小的奇跡。隻因為被打的人就是那個五天前在死了不到一個時辰後便死而複生的小乞丐。

大多數人最多也就是感歎一句“才十四五歲太可憐了”或是“哎喲這姑娘真是命不好”,便沒有接下去的動作了。或許他們心裏更加想知道如若這回又被打死了,她還會不會再次還陽。

小宋黛漪絕望地看了人群一眼,別過頭去打算不讓自己再看到這些見死不救的、麻木不仁的、隻想看戲的人們。

這些天自己被這個惡棍*得天天在沿街乞討,沒有吃過一頓飯,沒有人關心,還被客棧老板轟趕。直到餓得兩眼發昏倒在路邊,終於有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送來了一碗熱騰騰的玉米湯。她不明白自己這樣穿越來有什麼意義,倒不如當初就那樣死了倒也痛快。奈何,老天爺像是捉弄她一般非要她承受兩世折磨。

嗬,她已經死過一回了,還會怕死亡嗎?隻是心裏有點不甘,這種死法怎一悲字了得。輕如鴻毛但是,就因為這別過頭的動作,她錯過了一雙美麗狹長的鳳眼,那探究地看著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