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往事(1 / 3)

那時,我大約七歲多了,家裏還是合居的,沒有分家。

本來,我們都是跟著爺爺,住在上海城邊的。

那一年的夏天,家裏來了好多的客人。其中,還有一個跟我年齡相仿的小女孩兒。

她在我家生活了一段時間,我和她漸漸的熟了。現在,依稀隻記得,當時和她在一起玩兒的很愉快。

好像過了三、四月之後,她就離開了,至今,我也沒有見過她。

回憶起來,她好像總是紮著兩條小辮兒,粉嫩的鵝蛋臉兒上,也總是掛著淺淺的小酒窩兒,一笑就更加明顯了。

我到現在,還是始終認為,我們兩個之所以能玩兒到一起去,是因為,我們都有烏黑的,像桑葚一般的眼珠子。

當時,我們在夜色的黑暗之中,總是可以輕易的找到彼此,因為那黑黑的眼珠,在夜裏會反射任何一絲光線,在月光下就更明顯了,像發光的珠子。

我們總是趁著夜色,在院子、樓上、樓下,玩兒捉迷藏。在晚上,大人們就更抓不著我們了,我們倆在大人之間一斜一拐,就可輕易鑽過他們之間的空檔兒,繼續向前跑去。

雖然隻有兩個人,一個是去躲,一個是去找,但是我們玩兒的都很起勁兒,一點都不覺得乏味兒。

大人們,似乎有很多事兒,一般都是顧不得管我們的。偶爾,會從他們的房間裏傳出幾句大吼大叫,把我倆嚇一跳。

楞一會兒,但是回過神兒,都會發現,他們似乎不是針對我們的;

怎麼說呢?他們……他們似乎是在吵架。

既然,是大人們自己在吵架,那麼就不關我倆小屁孩兒的事兒了。所以我倆索性,就沒有理睬,隻是自顧自的追逐嬉鬧,沉浸在自己的孩童時代。

之後,她就走了,不是正常的被人領走的。

我這麼說,是因為,她沒有出現向我說‘拜拜’,她好像是一夜之間,就消失掉了,而且還是在後半夜。因為,前半夜,我還和她在一起呢。

她走之後,我沒有任何的機會傷心,可以說是,沒有時間再去關注她了。因為之後,我就被爺爺頻繁的搬家,給鬧糊塗了。

那時候還太小,早已記不得爺爺輾轉了哪幾個地方,隻是最終定居到了商洛的,一個叫西坪的小山村。

長大一點以後,不時琢磨那一年的事兒。才發現之後的第二年,周陵(我爸爸)的離家出走,或許和那一年的事兒有關。

隻是,我不敢明著問爺爺,他似乎對周陵的事兒,很有芥蒂。

最後,我也沒有機會問了,因為爺爺,在我九歲那年去世了。

爺爺去世的喪事,是在外地的二伯回來操辦的,周陵沒有回來,二伯也沒有提他,我以為他失蹤了,也沒有問。

這麼多年,我已經都習慣了,所以沒有顯得很關心。

爺爺的喪事,辦的很低調,也很草率,隻是幾天,就緊鑼密鼓的完事兒了。前後花的時間,隻有尋常人家裏白事兒的一半。

在我還沒有從悲痛裏麵,解脫出來的時候,二伯就帶我們,又回到了上海。我以為,他是帶我去見我自己的爸爸去的,沒有想到,他在上海,隻是為我和媽媽租了一套房子,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之後,我一直到大學以前,都生活在上海,生活忙碌,有好多事情,不知是習慣了,還是遺忘了,都沒有再提起。

所以,最後,當周陵告訴我那件事的時候,我沒有他想的那麼震驚,隻是有些錯愕。

其實,在我七歲的那年夏天,來我家的那群人,不是來做客的,他們是來“綁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