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騷 然(1 / 3)

夜色深沉,慕容山莊火光衝天,衝殺聲中夾雜著哭喊聲,使這夜晚讓人心驚膽寒,夜空被熊熊火光染成暗紅色,變得更加詭異。

一個嬌弱的女子緊緊抓著一個孩子,不顧身後淒慘的嚎叫聲,拚命向莊外的密林裏逃去,打算把這山莊連同這痛苦的記憶都遠遠拋在身後。

可是天不遂人願,她最終還是被一隊人馬追趕至懸崖邊,進退維穀。

“慕容嫣,你已經無路可逃了,趕快束手就擒吧。”為首的男子用一種冷漠且不容質疑的口吻命令到,年輕冷峻的麵孔透出的盡是絕情。

“做夢!”女子嬌小單薄的身姿在冰冷的夜色中卻顯示出堅決不屈。

“寒嘯天你這個混蛋,我今天就算死也不會讓你得逞!”女子的聲音因激憤而顫抖不已,雙頰早已被決堤的淚水打濕。

“哦?那慕容大小姐打算如何,寒某倒是十分期待。”帶著無盡的輕蔑,寒嘯天陰沉的臉上故意露出一抹嘲弄的笑。這笑容讓女子頓時心如死灰。

“好,那我告訴你,”女子的眼神變得決然,“如果今天我沒死在你手上,將來必定讓你也家破人亡!如果今天我死在這兒,你也不要高興的太早,因為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說完她一個縱身,帶著孩子從崖上一躍而下,嬌弱的身影就這樣被冷風吞沒在夜色裏。

寒嘯天看著空蕩的崖端,冰冷的麵孔變得更加嚴峻,心有一瞬間空蕩的感覺。但是他隨即甩掉這種異樣,用剿滅慕容家這一巨大的勝利重新將它填滿。

十年後,寒劍山莊,夜深了,萬籟俱寂。

幽深的竹林裏隱藏著一間陋室,屋內昏黃的油燈映照出一個女子清麗的身影,而地上一個人倒在了血泊裏,濺滿血跡的臉上仍維持著不甘的淒慘表情。

女子身著一襲黑色勁裝,臉上蒙著麵紗,沉靜地坐在破舊的茶桌旁,冷冷地掃了一眼地上的死人,稍稍為今晚的額外收獲感到一絲困擾。

抬起頭靜靜地審視著蜷縮在床榻角落裏落魄的身影,女子悠悠地開口質疑:“他就是你說的寒嘯天最喜歡的那個兒子?”

“沒錯,小姐,他是寒嘯天最喜歡的兒子,寒家四少寒劍痕。”門邊一名身著粗布藍衣的女子十分肯定地回答,“四少是寒嘯天第三個侍妾為他生的兒子,聽說四年前三夫人不幸遇難,四少好像是受了很大的打擊,大病一場之後就變得有些癡癡傻傻的,所以--”

“所以寒家人就落井下石,把他扔在這不管了--”黑衣女子用帶著一絲戲謔的口吻接下屬下尚未說完的話,透出無盡的輕蔑。

她起身緩緩走近床榻,又近距離地仔細審視著眼前這個所謂的寒四少一番,他衣著淩亂,雖然隱約可見衣料優良的質地,但早已肮髒破爛不堪了,就如同這間陋室一樣顯示出的盡是破敗;蓬頭垢麵,久未打理,目光空洞渙散,讓人找不出焦點,滿是頹廢。

忽然,她伸出手霸道地抬起他的下顎,俯下身仔細琢磨這張久被汙染卻有些似曾相識的麵容,許久,隱藏在輕柔麵紗下的麵容先是遲疑了一下,隨即露出一抹甜美戲謔的笑。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久違了,寒四少。”徐徐地開口,帶著滿心的嘲弄,同時也露出一絲毫不掩飾的的喜悅。

“小姐認識四少?”藍衣女子心中頓生疑竇,暗自合計。

寒劍痕卻無半點反應,呆呆地望著眼前的神秘女子,突然,他感覺自己的世界漸漸黑了,而自己也掉進這無盡的黑暗裏。

當太陽升起,暮色漸退,寒劍山莊在和煦的陽光中開始了新一天單調而無知的忙碌。

在早已被打掃地一塵不染並且被整理得莊重肅穆的書房裏,寒劍沉手中拿著一封信,上麵雖隻有寥寥數字卻讓他表情僵硬,麵色凝重,沉思良久他終於對站在門外侍侯著的人冷冷地命令道:“宋誠,去告訴張總管把所有寒家人叫齊,一個時辰之後在大堂議事。”

“是!”雖毫不遲疑地接下了命令,但注意到主子嚴峻的表情時宋誠心裏掠過一絲狐疑,隱約覺得今天莊裏要有大事發生。

在歌舞升平的瀟湘苑裏,當紅名妓柳瀟瀟冷眼打量著眼前這個不速之客,雖隻身著一襲素淨的粗布藍衣,身上也無過多的修飾,但這女子的美還是著實讓她吃了一驚,麵容清秀中帶著一份妖嬈,妖嬈中透出一絲冷漠,冷漠裏夾雜著一股傲氣,但傲氣裏又現出一份柔情,心想這大概就是傳聞中寒劍齊身邊的那名美婢了。

“柳姑娘,請問五少在嗎?”話雖恭敬,但其中也透著冷漠。

柳瀟瀟光是看著她心裏就覺得十分礙眼,但是也沒法對她置之不理,隨即不情願地向著內室裏幽幽說道:“五少,你的美婢來接你回莊了。”話裏充滿無盡風情,同時也透出滿心的醋意。

許久,從內室裏緩緩走出一明顯醉態的人,雖相貌堂堂,可是卻衣冠不整,且睡眼朦朧。

“殘月,你這次是不是來得太早了點。”寒劍齊悶悶地說著,同時開始笨拙地整理衣衫。

見狀,殘月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並且紋絲未動,靜靜地冷眼旁觀。

柳瀟瀟心中有些不爽地翩翩走向寒劍齊,十分主動地獻上殷勤,利落地幫他打理好了一切,而殘月依然不為所動。

臨別,“五少,希望別讓瀟瀟苦等太久啊。”峨眉輕蹙,杏眼微紅,淚光若隱若現,看了不禁讓人頓生無盡憐惜。

寒劍齊一把將她挽入懷中,俊美的臉上露出輕佻的笑容,“我何時讓美人久等過。”回應她的是綿綿柔情,說罷就隨殘月翩然而去,柳瀟瀟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心中頓生無限感慨。

“小姐,我怎麼覺得這個叫殘月的婢女在五少麵前也好大的架子。”身邊侍婢不滿地向主人控訴,同樣是婢女差距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