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世,有你的信,去傳達室取。”
“哦。”柳世放下手中的課本,站起身來,走出喧鬧的教室,朝著校門口的傳達室走去。心裏暗暗奇怪:信?怎麼會有人給我寄信呢?
走到門口,傳達室裏的老大爺正在看報紙,看到柳世走近之後瞥了他兩眼,柳世有點不好意思地上前說道:“那個...有我的信嗎?”
老大爺繼續看著報紙:“我哪知道你是誰。名字。”
“哦哦,柳世,世間的世。”
“什麼時間的時,明明是世界的世,你不是本人吧?”老大爺取下老花眼鏡打量著柳世,一臉懷疑的神色。
“是本人,是本人。不是時間的時,是世間,問世間情為何物的那個世間。”柳世有些手忙腳亂的解釋道。
“高中生還裝文化人。”老大爺嘟囔了一句,說道,“把你學生卡給我看。”
“學生卡...”柳世露出為難的神色,“在教室忘記帶了。”
“那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柳...”老大爺低頭看了一眼信封,“這個什麼柳世?”
柳世有些發愁地四處環顧著,突然看到不遠處乒乓球台上,和自己一個班的陳明在打球。柳世猶豫了一下,但還是一邊說了一句:“那邊有我的一個同學,他可以證明我是柳世。”一邊向著乒乓球台那邊跑去。
“那個...”柳世站在乒乓球台邊,朝著陳明說了一句。
陳明一個大力抽球正中球台,開心地嚎了一聲,然後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柳世:“幹什麼?”
“能不能...幫我一下,我學生卡沒帶...”柳世說道。
“什麼學生卡沒帶。聽不懂。沒看到我正忙著嗎,有事等會再說好嗎,別來煩我。”陳明說道,說著接過球又發了出去。
“不是學生卡不是學生卡,就是想讓你去傳達室證明一下我是柳世。”柳世解釋著。
啪。球落網了。
陳明用拍子重重砸了一下球台,轉過身去朝著柳世吼道:“你是不是有病啊?能不能滾遠點?”
柳世一怔,然後低下頭來,默默轉身往回走,聽到身後又傳來陳明不斷的歡呼聲,想必又是贏下了一局。
“誒,等等。”背後傳來陳明的聲音。
柳世回過頭去,隻見陳明帶著一點刻意壓抑的不易察覺的笑意跑了過來,說道:“你剛才要幹什麼的?”
“就是...想拜托你幫忙去傳達室證明一下我是柳世。我有一封信要取。”柳世說。
“哦...”陳明把這音拖得很長,“那我就幫你一下好了。”
“謝謝你了。”柳世有點感動。
兩人走到傳達室,柳世跟老大爺說道:“這個是我的同學,他能證明我就是柳世的。”
老大爺將信將疑地看著陳明,而陳明卻突然大吃一驚的樣子,說道:“王越,這樣不好吧?我隻說幫你忙,可不能替你撒謊,你把柳世的信取了,那等會柳世再來的時候就取不到了。還是別這樣了,我先走了啊。”說著舉起手揮了揮,就返身朝著乒乓球台跑去,一會兒之後從乒乓球台那裏傳出抑製不住的大笑聲。
柳世愕然,麵對著老大爺憤怒的目光他突然感覺到一種無力感。
兩個小時後,柳世才在好心的物理老師的幫忙下取到這封信。
柳世頹然地回到班上坐到位置上,周圍還有低聲的笑聲和議論聲,他知道那些人說的是自己,可是他們說了,那又怎樣呢...他可以生氣,但生氣,又有什麼用呢...要是不理他們,他們隻會變本加厲地來作弄自己,直到自己求饒...
想到這些,柳世在心裏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一邊心不在焉地打開了這封信。
信封裏有一頁對折的信紙,柳世把它們抽出來的時候,突然有一樣東西掉到了桌上。
那是一塊刻著複雜花紋的綠白色交融的半個玉佩。
柳世呆住了。
***
“柳世:
如果要自我介紹的話,我是你的二叔。其實很早就知道你的消息,但是也知道你和你的養父母在彭城過得很開心,所以就一直都沒有打擾。
上周得知了曹氏夫婦過世了,深表遺憾。我見過他們一麵,都是很好的人。
你是他們抱養的孤兒,但是你是賀州柳家人。這半塊玉佩就是證明。你的父母當初在你出生的時候你繈褓裏放了這半塊玉佩和一個“柳”字。
現在既然你在彭城無依無靠,我希望你能回到賀州去。過兩天我會到彭城,到你們的學校來,這之間考慮一下轉學的事情。
賀州,是一個很好的地方。”
署名:柳無道。
柳世又把這封信看了一遍,剛看到信的時候他去查了一下賀州,離彭城很遠很遠,算是偏僻的地方了。這個地方又沒有有旅遊勝地名聲在外,又不屬於經濟發展繁榮之地,怎麼看怎麼平庸,不知道到底好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