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大是陳一千?”六哥錯愕的臉一掃往日的猥瑣。
那個朱老八眯著眼睛點點頭。我知道對上號了,山東呼保義,河北張晏明,七雄四公子,九命陳一千。這是我出道就知道的順口溜,說的近六十年天下一等一的人物。九命陳一千聽說三年前已經死在木亢州了,可這小白臉竟然說他老大就是陳一千,是他沒死,還是這小白臉在借屍還魂,虛張聲勢?
小白臉說:“大波哥,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千老大沒死,你想必也清楚,老大他祖籍東北,這次回老家也就為了荒度餘生。希望各位大哥高抬貴手,別再有那些江湖恩怨發生。”
我跟六哥,啞三互相交流一下眼神。這事遠不像他輕描淡寫的這麼簡單。這小白臉明顯是耀武揚威有備而來。回去跟大哥交代一下,看他怎麼決斷。
“幾位老大慢慢吃著,我還有事。”說完他一閃身就到了門口。這時間也就在幾秒功夫,腳步之快我根本捕捉不到。怪不得剛才根本沒看見他靠近過來,這小子是人是鬼?如果是人,怎麼會有腳步這麼快的人?我心下覺得不能這他就這麼走了,一時想不到什麼借口,突然發現他留在桌子上的冰紅茶。一把拿起來衝他喊到:嘿,你的冰紅茶!他果然停下來,回頭看著我一愣隨即又變換出一副騷到不行的媚臉。一甩他的三七分,用手指著我說:是你的冰紅茶。然後擲門而去。剩下我們三個愣在那裏好像還心有餘悸。
想不到世上還有索尼克的傳人。六哥歎了口氣說。我說,什麼索尼克?我也是聽別人說過,以前有個滿洲人叫索尼克,輕功獨步天下。曾經當清王**哈赤麵取下了他的脖子上戴的金圈,而在場侍衛竟沒一個人看清他的步法。後來憑七十二步快腿幫賴爾哈赤賣命,專司暗殺一門,等賴爾哈赤平了天下,功成身退,這段故事也隻被人記錄在江湖野史裏,難探真偽。六哥娓娓道來。我看了看手裏的冰紅茶,新的,沒擰開。不管這小子什麼來曆,但卻是一個辦事敞亮的人,而道上混的講究的就是一個敞亮。我嘴上不說,心裏對這小子增添了一份好感。帶著喜悅我擰開冰紅茶喝了一口。再來一瓶。我看了眼瓶蓋,一陣狂喜油然而生。這小白臉一定不知道這是一個再來一瓶的冰紅茶吧,要不然他怎麼能不要,啊,怎麼能不要?哈哈。今天真是太嗨了,白撿了兩瓶冰紅茶。
“大波。“啞巴三突然低著嗓子叫我。
“說幾次了別叫我大波,叫波爺。”啞巴三轉過腦袋盯著我說,不對勁。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聽見一聲子彈出膛的聲音,一聲玻璃粉碎的聲音。然後鮮血就掛在我的睫毛上。啞巴三一頭栽倒在我懷裏,胸口中了一槍。血從傷口流出來,好像一個迸發的泉眼。我下意識去堵,可怎麼堵都堵不住。三哥!我聲嘶力竭的喊。三哥一貫沒有內容的眼睛好像突然有了內容,我抱著他,想讓他說話。他抓住我的臂膀。用也許隻有我能聽見的聲音說:靠。
靠。這是三哥最後一句話。他臨死之前還不忘了罵我。我抬起頭尋找六哥,發現他早就衝出了窗口。我背起三哥努力從椅子上站起來,艱難的像外走去。也許槍手並沒走遠,但是我不能讓三哥孤零零留在這裏。我腦海裏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找老大。
老大曾經說過,我們任何一個要是先走了,一定要辦的風風光光的。不能活著當一輩子窮b,死了還叫人看不起。其實我知道死都是早晚的事,隻不過是誰先死的問題。老大他沒有食言,三哥的葬禮果然體體麵麵。出殯那天來了很多人,哪條路上的人馬都有,殯儀館裏最大的貴賓廳竟然全部擠滿了。三天來老大沒問過我一句,我知道他心裏比我們都要難受,三兒跟他最久,感情也最深。我跟了老大5年,三兒他跟老大8年還多。陪你8年光景的人突然就躺在棺材裏了,人都說節哀順變,哪有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