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咖啡館
開頭
在保利劇院後麵的胡同裏吃完早點,免費的餐巾紙,先擦擦嘴再擦擦鞋。信步向南,見路口向右拐。穿行東四十條大街,抬頭看看二環路,在公交站前站住,攔一輛伊蘭特,坐進後排,“師傅,荷花市場”靠在座椅頭枕上,頭歪向車窗。頭不可以靠在玻璃窗上,因為後果是眩暈而非優雅。下車前,檢查一下自己的東西,再找一找前任乘客遺忘的手機錢包或者筆記本電腦。付錢,下車。走到遊船碼頭,鑽進船艙,船工老馬扳動船槳,我拉上船艙的門簾,開始睡覺,我的故事將在午夜開始。日安"記性太好,日子會顯得苦"小小的後海水麵,承載不了太多激烈的情緒。所以,這裏的酒吧是安靜的,古樸而優雅的排列在湖水兩岸。由於這裏的古典氣氛,所以這裏不適合狂歡,一個喜歡這裏的歌手兼詩人說過,後海---傷心酒吧街,分手的好地方。頻繁出入這裏的日子,也多次在午夜看到清冷的湖邊欄杆前,一件裙子,一條褲子,兩個哭泣的人,大約是分手的節奏吧。有時候男的跪在地上,也有女的跪的情節,不過還是男的跪的多。在他們走後,我手扶著欄杆看向黑色的湖水,估量這湖水中傷心的濃度。上心理學課時,外國老頭說過,人類的痛苦大多源於記憶力太好,有一種優雅的心理問題叫做選擇性失憶,外國老頭說那是最幸福的疾病,可以主動地遠離痛苦的回憶,成功欺騙大腦那從沒發生過,如果可以製作成膠囊,就算隻賣一美分,我也會成為世界首富。外國老頭有一長串光輝的頭銜,任教多個知名大學,但是最後我連他名字也沒記住,隻記得這句話,記性太好,會痛苦。和朋友合資租了塊地建工廠,生產創意性的工藝品花盆,我不懂創意,也不會做手工,隻是出了些錢,捎帶做些自己能力可及的事情,比如開車送貨,比如關燈鎖門。就在我們準備扔硬幣決定是否宣布破產時,國際知名的汽車企業向我們院子裏丟來了橄欖枝,樹枝上還有兩個肉包子。他們要在這裏建工廠,需要占用我們的工廠用地,碰巧負責談判的人是我心理學時期的師弟,在幾個眼神的交流後,師弟為我們爭取到七位數的補償,並且邀請我們參加他老板的私人聚會,師弟把我美化成心理學大師,搬出我們的重量級老師,就是那個被我忘記頭銜和名字的外國老頭。在象征性幫師弟老板的女兒輔導了一下失戀問題後,大老板在喝完被子裏的拿破侖後,承諾工廠建好後,送我們一輛新車。我不喝酒,所以不知道拿破侖倒進喉嚨是什麼味道,不過我驗證洋酒度數時,不小心點著了沙發,燃燒發出的香味確實濃鬱,就是不知道是酒精純還是意大利牛皮太新鮮。拿到賠償,我對我的合夥人,那個負責設計花盆的藝術係女孩說,我隻是出了一半本錢,所以我們不應該平均分配這錢,我四你六吧,擁有藝術家高傲氣質的姑娘剛要拒絕,被我一句話堵住了,你們搞藝術的,需要多點錢來實現那不現實的夢想,在變老以前。她同意了,問我,你準備做什麼?我說,一夜暴富,我可以揮霍一下時光了,你呢?我會去意大利求學,希望下一次創業會成功。我說,到了意大利去沙發廠一趟,問問他們用牛皮做完沙發,剩下的牛肉還有嗎,牛皮燒著了都那麼香,牛肉一定更棒。。。就這樣,規律的生活在我的笑話和朋友因為笑的岔氣怒瞪我的眼神裏結束了。辦理完注銷工廠的相關手續後,我用最簡單的方式處理了這筆巨款,一半存起來,存期五年,另一半,買了同一棟公寓裏的三套房子9層,10層,還有26層帶天台的樓頂。因為一次買三套,房產經理為了討好我,把小區裏的商鋪平房低價租給我,讓我可以轉租出去,租金不多,不過足夠支付三套房子的物業和水電煤氣。置業理財都搞定了,口袋裏剩下幾十萬,看看初冬的北京,絲毫沒有下雪的跡象。我聯係了一個東北的同學,他有親戚在大興安嶺的林場,林場老板在山裏搭了十幾座木屋,招攬遊客,可以打獵,體會獵戶生活。我租了一個最偏僻木屋,白天去林子裏散步,晚上就在木屋前用篝火煮咖啡,寫故事。一場大雪,足有一米深。林場給我送來了一車木柴,我在木屋裏,原始的取暖方法,很舒服,很寧靜。我也申請了一支獵槍,但是沒打算狩獵,隻是用擦槍來打發時間,我每天聽著木柴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音,讓自己的世界停下來歇歇。在木屋裏躲過春節的喧鬧,盡管林場老板派來的二人轉演出還是製造出半天的熱烈氣氛,在我派發出紅包後,如願的還我寧靜。三月份,我燒了至少二十顆樹的木柴,決定走了。在交出獵槍的時候,管理員問我,你一槍都沒開啊?我回道,我想打一隻北極熊,沒找到目標。管理員木然看著我離去,低頭發現我放在子彈袋裏的紅包,信封上我寫了幾個字,我們擁有的本就不多,一槍下去,不知道又要失去多少,危險。和幫我安排東北行程的同學吃了一頓飯,給他家小孩子買了禮物和零食,把從林場老板那高價買來的兩根人參,分一根給他。坐在經濟艙的最後排,因為我喜歡角落,人少些。安靜的飛回北京,深夜回到市區內,沒有租酒店,也沒有回之前買的房子裏。去在朝陽公園開酒吧的朋友那裏喝了一杯咖啡,寒暄問候幾句,送他一些帶回來的土產,這貨居然從櫃台下搬出電火鍋,現場直接就煮了,在所有客人異樣的眼光下,用我的山參吊湯吃起刷肉,我笑罵幾句,寄存了所有的行李,離開了酒吧。一個人在午夜的街頭閑逛,走累了坐上一輛在酒吧門口等生意的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