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瑩一怔,半晌才回答道:“你說得對。”
心下大奇,這原本是她的無心之語,卻被他銘記在心。冰瑩不禁對他刮目相看,原本看不起他的看法也消散了。
這個家夥,在穴人洞穴裏成長了很多啊。
“好個屁,萬一那湖裏冒出個怪物,我們肯定全部中招。”北剡悶聲悶氣地粗聲道。
蒙洛苦笑道:“前輩說的是,但總不能讓大夥在草叢裏坐著吧。”
隻聽墨楚淡淡道:“前輩,在這種情況下,這可能是我們唯一的選擇。現在天色太暗,當務之急是把火生起來,我們在明,不管湖裏有什麼怪物,我們都可以對付。”
北剡不出聲了,他們高舉著火折子,在黑暗裏摸索著。在火光的微光下,小路兩邊的樹顯得張牙舞爪,煞是可怖。不時有一雙明亮的眼睛在草叢的縫隙中盯著他們,隨後一閃便消失了。
“到了。”蒙洛輕聲道。
前麵的空間突然開闊,麵前是一片寬闊的大湖,湖麵不帶一絲波瀾,靜靜地如一麵明鏡,倒映著天上高懸著的旋轉石盤。
大家在湖邊找了個平坦地方,七手八腳地把逸世從馬上扶下來。他們協同合作,一堆火焰很快就燃起來了。
他們來自不同的地方,擁有不同的身份,在這時卻像是一家人一樣,圍火而坐。蒙洛從馬背上的袋子裏麵掏出幹糧,一一拋給大家。他手裏拿著一個土黃色的小瓶子,笑道:“還有黃酒呢,誰要?”
逸世默默搖了搖頭,咬了一口手上的幹餅,眉頭立刻打了一個結,再也不肯吃了。冰瑩放下手裏的食物,走過去幫他更換下斑斑血跡的繃帶。
蒙洛看在眼裏,感覺胃部一緊,扭過頭去。隻覺灼天劍嗡地一震,一個靈體化的男子從劍裏鑽了出來。
“什麼黃酒?讓老子嚐嚐。”
蒙洛笑道:“前輩,你這樣的身體,還能喝嗎?”
北剡縮回手,悻悻道:“行行行,不想給就直說。”不知為何,他對自己是個靈體的事實一直不肯接受,每次提起都極不高興。
“前輩,您還是快回去吧,像這樣消耗靈力,很快就會消失的。”蒙洛好心提醒道。
北剡冷笑道:“開什麼玩笑,就這樣還不會讓老子消失!”他指著湖邊坐著的三人:“你們幾個,給我輪流放哨,這湖裏有沒有東西還不知道,如果有人偷懶導致我們全都被卷入湖底,老子第一個劈了他!”
蒙洛見逸世臉色一沉,知道他不習慣這樣被人指手畫腳,擔心兩人掐起來,連忙道:“你們休息吧,我來守第一班。逸世是傷者,今晚就算了。”
北剡並不理解蒙洛,挑眉道:“哦?就這麼點的小傷就開始要死要活,你是個男人嗎?”
逸世立馬火了:“我不管你是哪門子前輩,就算是天王,也不許侮辱一個騎士!”
“騎士?”北剡眯起眼睛,“這可是新鮮,什麼東西?”
逸世哼了一聲:“騎士精神,公平,包容,你一個武夫怎麼懂得!”
北剡細眼中射出怒火,手上光芒大放,出現了一把長槍。他吼道:“你個沒大沒小的小子,你說誰是武夫?”
逸世狂怒著抓起長刀,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被冰瑩死死摁住。蒙洛試圖擋住北剡,手已握住了劍柄。
隻聽一聲爆響,眾人愣在原地,隻見墨楚已經站了起來,白衣鼓舞,長袖飄飄,不怒自威。
“打擾了各位,但現在我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外有猛獸正在虎視眈眈,這個時候不應該內亂。”墨楚道,聲音輕柔卻富有力量,“收起武器吧,養精蓄銳,手上的刀劍應該是指向那些想致我們於死地的惡獸,而不是自己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