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一驚，連忙道：“老前輩是怎麼知道的。”
老乞丐沒有理會，他閉著眼似乎在想些什麼：
“你認為武是什麼？”
陳默皺著眉，思索了一會兒：
“常人眼中的武應該是一種搏殺技巧，是一種強身殺人之術。”
老乞丐點點頭：“那麼你認為呢？”
“我認為……”陳默的眼睛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神采，隨後微微張嘴吐出四個字：
“武不止於技！”
老乞丐閉著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精光，隨後他猛然睜開眼睛盯著陳默，一股莫名的氣勢不斷攀升著。
這股氣勢飄渺似雲，無形似風難以琢摸。
如果說陳默身上的氣勢是一種屍山血海般的洶湧殺氣的話，那麼老乞丐身上的氣勢則是天地間無形無相的風。
此時的陳默隻感覺眼前的老乞丐似乎下一刻就要趁風而去，恍惚之中似乎感覺到了陣陣清風拂過臉頰。
風？
陳默眼中大駭，一個激靈之下緊閉雙眼，隨後再次睜開。
一抹鋒芒在眼中一閃而過，他輕鎖著眉頭似乎在思索什麼。
剛剛那一瞬間老乞丐竟然瞬間增強自己的腦波頻率與自己的腦波產生共鳴，從而讓自己產生幻覺。
要知道就算是陳默，想要達到這一境界即便是在噬的幫助之下也最少要兩年時間！
可眼前的老者卻輕而易舉地做到了！
等等，忽然陳默像是想到了什麼，一雙眼睛不可思議地盯著老乞丐四周。
一陣微不可察覺的氣流在老乞丐附近地麵上緩緩流動中，卷起一粒粒灰塵。
陳默的瞳孔縮了縮，瞬間開啟縮放視線想要探清楚這陣風的虛實。
陳默感知到在他的身體附近幾乎沒有任何氣流波動，既然這樣，那麼老乞丐附近的氣流從何而來？
緊接著，他的腦海裏一個念頭恍如霹靂般響起：
共鳴！眼前的老乞丐竟然做到了噬所說的用腦波借助大磁場與外界的能量進行共鳴！
老乞丐似乎看到了陳默眼中的驚訝，隨後微微點了點頭：
“能夠這麼快的時間反應過來擺脫我的‘勢’，你的確有著很高的天賦。”
“‘勢’？”
“‘勢’分兩種，一種隻能讓人產生幻覺，而一種則能引起天地共鳴。說的直白些吧，前一種勢讓人產生幻覺但其實並不是真實存在的，後一種勢則是作用在現實世界，能引起物質變化。
古往今來，武道大成者一直都在探索著一條全新的道路。
一百多年前，西洋人大舉到來的同時也帶來一大堆先進知識，他們中的一些人便以這些先進知識為參照開始反思自己的一身所學：
武是什麼？
一種搏殺技巧！一種強身、殺人之術！
而道又是什麼？
一種心境境界！一種長生、超脫之法！”
這所謂的先進知識應該是一些十九世紀的科學和物理知識吧，陳默心裏暗暗想到。
“關於道的解釋頓時震驚了當時整個古武界，自古以來，人習武不過強身健體，有誰會將武聯係到那飄渺無蹤的長生超脫之道？
於是古武界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場分裂開始了，無數堅信著自己心中的‘武’和‘道’的宗師們紛紛以武分強弱，以道論高低！
那是整個古武界最為輝煌的時代！”說著，老乞丐的聲音有一些些顫抖，顯然是無比向往那個群星璀璨，以武爭雄，以道分英傑的輝煌時代。
陳默也細細聽著，不忍打斷老人的回憶。
“然而盛極必衰，這個波瀾壯闊的年代緊緊持續了數十年時間就毀在了洋人的火槍下。”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聲音顯得有些落寞：
“任你一身輕功踏雪無痕，能躲洋槍否？
任你一身外功硬如磐石，能擋火炮否？”老乞丐感慨著說道，接著閉了會兒眼，隨後猛然睜開，眼中竟絲毫不見先前的落寞蕭瑟之意：
“然而天無絕人之路，數位宗師隱姓埋名孤坐深山數十載，參照道家佛教萬部經典以及洋人所帶來的一些知識，終於創出一套道修之法。”
陳默眉毛一挑，正戲來了！
老乞丐的一身破爛衣袍在他的勢的推動下開始鼓動起來，一道道氣流在他身邊卷起，多年未剪的頭發在氣流的卷動下飄起。隱隱之中頗有幾番雲中仙人的姿態。
他張開嘴，幹枯的嘴唇裏吐露出五個字：
“《演道四十九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