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起床簡單的梳洗之後用過早飯就隨著君天翊等人一起出發,我也將有關如意膏的事說給君天翊知道,至於他如何處理我從不過問。而青辰則以我的救命恩人以及薛神醫之徒的身份留在我身邊,他醫術高明得到很高的尊崇,在君天翊幾次懇求下答應做翊王府的先生,除了為翊王府的主人們看病外就是教臨城念月念書,這樣一來我也不用幫著他隱瞞身份樂得輕鬆。
至於沈若水在我昏迷期間就被送回了伊歌城,關於她是如何落入突厥人手中一事我沒問,其他人也絕口不提。而嫣然則隨著墨言一起回了突厥,對此十一的說法時君天翊根本就沒打算娶所以她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跟來,君天翊對她則隻字不提好像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一樣。我問青辰是怎麼回事,青辰隻說以後就會明白,至於以後,我不想去想。
一行人行了月餘倒也相安無事,之後大部隊仍然往伊歌城去,而君天翊、我、十一、青辰和化成普通百姓的旋風十六騎轉道往南視察河堤修建狀況。
在這個時代自然災害是第一大害,天灈每年對抗天災的投入幾乎占去國庫的三分之一,水災則是長江沿岸的第一災害,每年都有不計其數的百姓因為水災而失去家園,所以河堤修建工程至關重要馬虎不得。河堤修建工程是一項開支極大的項目,由此誕生的貪官汙吏也是不計其數,每年數以萬計的銀子從朝廷撥下來卻仍未見效,百姓仍舊怨聲載道,明明是為百姓謀福利的事情到了最後卻變成壓榨百姓的萬惡工程,於是這次視察就變得不那麼簡單起來。
這日一行四人到了郴州城內,尋遍了全城卻沒找到一家沒有客滿的客棧,唯一的一家有空房的隻有兩間不說還是最次的。坐在房裏還能聽見呼呼的風聲,床上的被子潮濕得似乎能擰出水來,若不是這次是微服私訪我早住公家去了也不用受這個罪了。
在住方麵已經沒辦法改善但是我絕不願意虧待自己的胃,於是自稱大夫的劉公子不得不下廚勞作,如此總算趕在天黑之前吃到一頓熱乎乎的飯菜。
坐在大堂內吃飯,君天翊和十一一言不發卻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據青辰解釋說飯館以及客棧大堂是人龍混雜之地,要想知道一個地方發生了什麼大事卻又不想讓有心人士發現,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大堂裏吃飯。
對於從小就粗線條的我來說要想在這嘈雜的環境中注意到什麼有用的東西那是奢望,所以我就專心的吃飯把問題留給別人,青辰似乎也是置身事外的人,他悠閑的喝著酒吃著菜,君天翊和十一也十分悠閑,偶爾三人一起舉杯喝上一口小酒,間或交談幾句,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一頓飯竟然就用了兩個小時。
吃過飯之後君天翊和十一在房間裏梳理那些聽來的消息,我坐在一邊冥思苦想——為什麼他們說的那些我一句都沒聽到呢?他們那是什麼耳朵?青辰雖然做了君天翊幕僚但是卻並未參與討論,透過窗戶我看到他坐在一塊大石上不知在想些什麼。躡手躡腳地出門然後拐到後院,小心翼翼地靠過去正準備嚇他一下卻反而因為他突然回頭而嚇了一跳。
“這麼冷不在房裏呆著出來做什麼?”青辰對著我笑了笑道,說著用自己的衣擺鋪在石塊上。
“屋裏屋外沒有什麼區別,再說了,我也來看看這裏有什麼東西讓劉公子冒著風雪前來觀賞。”我一點也不客氣地在他鋪好的石塊上坐下,道,“大冷天的在外麵幹嘛呢你?”
“賞風、賞夜、賞雪。”他笑道,我抬頭看了眼漆黑的天空,頭頂的樹葉上已經堆了一層薄薄的雪,偶爾有風吹過那雪便撲簌簌地往下掉直往脖子裏鑽。
“賞風,太冷,賞夜,星星都沒有一顆。”才坐了一會兒我就受不了地打了個冷戰,撇了撇嘴道,“賞雪……改天吧。”說完裹緊身上的衣裳抱著雙臂往回走,身後青辰笑出聲來還說著我沒有品位之類的話,我沒有理會徑自回屋準備去被窩裏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