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堅回到駐紮的營地,照常訓練,照常巡邏,幾日之後,他命令部下開始收拾行裝,隨時準備拔營回京。
副將疑問:“我軍尋邊不久,按規矩還有數月時間,將軍為何突然宣布回京?”
楊堅放下正在擦拭的佩劍回道:“我們的調令馬上就要到了……”
果不其然,數日之後,換防軍令到達,楊家軍被命班師回朝。
眼看失去賺取軍功的機會,眾將士皆十分憤怒,因為他們都知道,是誰搞的鬼……
對於摯愛長河落日,沙場點兵,縱馬連營的楊堅來說,京城的雕梁畫棟,紅綢綠柳,歌舞生平,酒池淫樂隻須幾日便能讓他極度無聊厭煩。
就在他無所事事,無所適從到極點的那天,京城中突然發生一件極其蹊蹺的命案——開府長史何大人離奇地在家中被殺,殺手手段極其殘忍,不僅剜去何大人雙眼還取了其肚腸,死狀甚是可怖,發現何大人遺體的丫鬟當場便給嚇得失心瘋。
城裏越傳越玄,紛紛臆測凶手是何人。更有甚者傳言這定是陰曹地府裏的厲鬼行凶,若不然怎可來無影蹤下手卻如此殘忍。隨著傳言的演繹,整個城裏人心惶惶。官府為了安撫民心加緊追查,還做了宵禁。可是此事終究傳到了皇帝耳中,沒想到聖駕當場冷汗涔涔,這何大人可是皇帝連日召見密談之人,竟落了個這般下場。皇帝不敢多想,抱病稱恙幾日不肯上朝,隻宣布不管誰主理此案,此案不破提頭來見,此案不破他永不上朝。朝中文武見皇帝嚇成如此模樣,哭笑不得,又不禁人人自危,這慘案不破,誰知哪日橫禍飛到自己頭上?
就在這燙手的山芋不知誰接的時候,宇文護力薦由“八柱國”楊忠之子楊堅為聖上解憂。他的理由是——楊堅此人,誕於般若寺,為尼姑在寺內別院撫育教養至十二歲,自是一身正氣,從不怕那魑魅魍魎。又急於建功立業,越是艱難越勇往直前,因此由他出馬必能驅逐妖孽。
很明顯,宇文護是想借此事給楊堅一個下馬威,為兒子宇文灼找回場子。
哪想,楊堅竟用極短的時間就將這謎團解開!
楊堅親自去往死者宅院,一住便是七日,衣不解帶日夜觀察。發現死者院裏有些許黑色的羽毛,而死者院裏並沒有喂養黑色羽毛的禽鳥。屍體的眼窟窿,不像利刃或者徒手所致,那肚膛傷口亂七八糟毫無章法絕非任何利刃所破。由此推斷,凶手是使一隻猛禽作案。
這一論證,令那些鬼魅之說不攻自破,人心稍定。可是宇文家卻開始慌亂。
宇文灼著急地奔向宇文護:“父親,不好了!”
正在品茶的宇文護不滿兒子的慌張,蹙眉道:“何事驚慌?”
宇文灼:“那案子破了!”
宇文護一呆:“破了?竟然給破了!”
宇文灼點頭:“楊堅那小子竟上報凶手使的是猛禽!”
宇文護滿臉寒霜:“楊忠老賊,表麵看起來不哼不哈,暗地裏竟使兒子跟我作對!你先讓河朔四狗按兵不動,尤其管好那些扁毛畜生,莫生事端。我倒要看看這毛頭小子究竟有多大能耐!”
城門口,突然加緊了巡防,對每一個入城之人加以搜身。
進出百姓免不了一番議論,人群裏河朔四狗混跡其中打算出城。
那腳夫問:“這京城裏的花哨我還沒玩夠,便要出城,真是晦氣!”
廚子:“憑他是誰,我們河朔兄弟何曾怕過。何不按了名單逐一殺個痛快,早日領錢早日逍遙。”
頭陀:“我倒想看看是誰還有此等見識,破了我們做的迷案。”
白麵書生用折扇朝遠處一指:“他來了。”
隻見人群裏一名衣甲鮮明的男子騎著高頭大馬而來,到城門邊翻身下馬,正是楊堅。
腳夫:“就是這小子?”
白麵書生:“不可小覷,此人姓楊名堅。八柱國楊忠之子,八柱國年輕一代裏數他功夫最好,其次是獨孤善和尉遲惇。”
廚子:“那其餘的呢?”
白麵書生不屑地:“其餘的都是靠爹的名頭。”
隻見楊堅井井有條的排兵布陣,對士兵們宣布:“城牆上的,但見猛禽飛過立即射殺。城門裏的,對任何來者務必搜身,絕不可讓飛禽進城。記住,不管他是貴胄門閥還是商賈巨富,不可徇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