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杭州城,潮冷的天氣彌漫在整座城市,市井裏麵走路的行人、做買賣的商人都緊縮著衣領,抖抖索索的緊走著路、招呼著自己的小買賣。
快到中午了,太陽似乎沒有太多的熱量,街上還是一片蕭殺的冷清。
在杭州城偏北處菊花巷的福刀門前,可是一片熱鬧。
“今天福刀門老掌門傳衣缽,正在選掌門弟子呢,快去看”,街上的每個人凡是碰見人,都是這句話,大家夥一窩蜂的往福刀門府邸奔去。
福刀門,掌門人姓王,字銀宗,乃老輩江湖中“龍刀王”王順之的兒子,王順之年輕時拜得異人為師,習得一手“回龍刀”,曾獨身打敗黑山寨十二頭領而名聲大噪。王銀宗繼承衣缽以後,一手“回龍刀”使得純熟無比,再加上為人四麵玲瓏,江湖上江南黑白道均能買賬。現他年近六十,常年的江湖生活使得王銀宗身上落下病根,於是金盆洗手定居在杭州城內,置辦了福刀門,招收了眾多弟子,在杭州城內也有較大名氣。
福刀門門庭前的一塊空地約有幾十丈方圓,現空地上麵人山人海,人聲鼎沸,一群人圍著提著膀子在呐喊助威。
人群裏麵的場地上,一對青年正在使招拆招,身體魁梧的是五師兄吳海,另外身子偏薄的是八師弟陸有,看他們手上的技藝,均已經得到了掌門人的真傳,一手“回龍刀”使得嫻熟,你來我往,煞是好看,周圍看客看的熱鬧,助威聲此起彼伏。
王銀宗坐在門前太師椅上,眯著眼看著場中一對徒弟的比試。
看了許久,場中突然發出“哎喲”一聲,正在比試中的八師弟陸有最終耐受力已經到了極限,在連續遭了師兄“回龍刀”的“疾”字訣和“煽”字訣後,身體已經忍不住站不住的發抖,嘴角沁出了血,看樣子陸有已經敗下。
另一方吳海也是喘息陣陣,看來“回龍刀”中的“疾”字訣和“煽”字訣已經使出了他全身的功力。
王銀宗微笑著,捋了捋胡須點點頭:“進入下一場比試”。
“回龍刀”刀法共有“撥”、“纏”、“彈”、“擺”、“疾”、“煽”、“撕”、“爆”、“圓”等九個字訣,王銀宗幾十年磨練,方習得“撥”、“纏”、“彈”、“擺”、“疾”、“煽”、“撕”7個字訣,其餘“爆”、“圓”兩個字訣其爹王順之亦沒有傳授與他,“爆”、“圓”兩個字訣非尋常技藝,當初不傳授他隻是考慮該字訣極難修煉和殺戮太重,當初王順之在授師的幫助下,隻修的半知半解,但還是依靠這半知半解的兩個字訣在當年遇邪道頂級高手“黑關雙驍”的生死決鬥中保得性命。
當年王順之見兒子王銀宗資質不符,但又見他善於結納、籠絡和持家,就決定不傳,否則憑王銀宗的資質和自己一知半解的道行,想教、授都很難,再說“爆”字訣若修煉出岔,反而對自己的身體產生反噬,輕者血氣大虧,重者功散人廢。
比試場中刀光一陣鱗閃,又有一個年輕漢子戰勝對方師弟脫穎而出,他叫剛冷,是王銀宗的二弟子,習得一身好本領,“回龍刀”已經有了七分的火候,“回龍刀”在運功比試過程中,手中的刀已經帶起了一陣陣風雷聲,一般的師兄弟已經不是他的對手。
王銀宗老懷寬慰,他的大弟子盛炯、二弟子剛冷、三弟子費章、四弟子常飛、五弟子吳海均得到了自己門“回龍刀”的真傳,他們若再有若幹年的磨練,也將是江南江湖道中的翹楚。其中大弟子盛炯跟隨自己時間最長,練“回龍刀”已有八層功力,看來此次盛炯如呼聲得到自己衣缽的希望最大。
隻是,平日盛炯辦事狠辣,殺意過重,王銀宗也對此頗有想法……。
就在這時,從人圍外圈跑進來一個青年漢子,見到王銀宗,倒頭便拜,低聲道:“師傅,江南四馬家來人。”王銀宗一聽,想:“江南四馬家不是已經在前年敗沒了嗎?已經很早和我福刀門沒有往來了。”
“來者何人?”王銀宗猶豫了一下,問道。
“來的是一個背劍青年,年紀不過二十,自稱江南四馬家蕭綣”。
“哦,走,去看看”。
走進大廳,王銀宗就看見了一位年紀不過二十的坦朗少年。他身背一把長劍,烏黑的短發盤起發髻,粗布衣服,修長挺直的身材,略微帶有風塵滄桑的臉和深邃堅毅的眼神告訴王銀宗此人非一般小子。
“你是……?”,王銀宗先問。
“您老是銀宗先生吧?”那青年反問。
“是的。”
“銀宗先生在上,在下江南四馬家蕭綣”,那青年拱手說道。
“江南四馬家已經好多年沒有與老夫來往了,不過當年江南四馬家當家的馬炎與老夫交情甚厚,你是他的什麼人?”
“小子與江南四馬家二當家馬楷先生有過交往,蒙馬楷先生的器重,馬楷先生推薦我從到銀宗先生門下,在下身上有馬楷先生的親筆舉薦信。”蕭綣說道。
“哦,據我知,江南四馬家當年一夜間被神秘門派‘闋門’毀門,大當家馬炎、三當家馬奎、四當家馬沉以及所有的男女老幼當場斃命,隻有二當家馬楷下落不明,看你的年紀,你怎麼會與江南四馬家二當家有交往?”,王銀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