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很憂鬱(1 / 2)

離凡大陸,居五域最中。

這世道並不好混,在大陸之內,以武為尊,萬般皆下品,唯有修武高,能在武道一途中修得驕人成就,比做任何一行業執牛耳者還要備受世人青睞,前途更是平步青雲。

不過大陸雖說崇武,卻不獨武,這也是現實所迫,三百六十行,行行百姓生計,缺一不可。

秦家村裏。

暮色深沉,人影飄渺,忙活了一天生計的人們陸陸續續回了家。

一破陋屋中。

有個眉清目秀的十幾歲少年,緊慎細微地拿著湯勺,慢慢從鍋裏盛了幾碗湯。少年本想做一頓米飯,可奈何最近大旱,又時值蝗災,田地裏苞米幾乎盡遭摧殘,家中貧苦,都快無米下炊,當下很憂鬱。

此間少年名為秦龍劍,起得一個還算孔武有力的名字,其實實在是名太負其實,因為這少年委實過分地老實巴交,使得村裏的孩子都閑來無事欺負他,他又不能怎樣。

這一點,隨他的父親,他父親在村子裏,老實也是出了名的,平時沒少被鄰裏占小便宜,不過一直忍著,也沒鬧出什麼事,後來覺得自己太窩囊,有了孩子就給孩子起了個雄武的名字,結果難逃古人笑言: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狗熊兒笨蛋,爺倆隨得那個親呐。

少年皺起眉頭,唉聲歎氣,愁啊,巧婦尚且難為無米之炊,何況是不巧的少年郎。

在無可奈何之下,三碗湯還是平平齊齊端在桌子上,少年愁鬱了一小會,又去柴房裏。

清苦家庭,別無長物,幾乎可以用一個一貧如洗來形容,百般無奈,不過少年也未曾有過感慨命運的不公,能和父母一家人在一起就很開心,何需那些虛無縹緲的康莊未來。

柴火堆旁,有一本看起來髒兮兮的破書,秦龍劍臉上露出喜悅,書麵上就隻有兩字。

“劍訣。”

他仔細端詳著這本書,忽然想起來,昨天去後山砍柴,不一小心摔倒,起身時在草叢中裏發現此物,一直忙於家裏農活家務,沒時間,現在趁著父母下地時還有點時間。

他咧嘴一笑,滿意十足,即刻如狼似虎的翻開書頁,一窺究竟。

紙張枯黃,有些殘漏。

翻開,字跡工整,不過紙料偏差,要小心翼翼的翻動,要是一不小心用力過度,恐怕不是掉下一頁,而是稀裏嘩啦全部全部破碎。

“劍本殺人器,訣原殺人技”

第一頁隻有十字,簡簡單單十個字間,卻有一股澎湃的江流,自心間流過,留下一道清麗的痕跡。

他隻覺得這十字瀟灑無比,一語道破天機。劍訣劍訣,本就是殺人的器物和技術,事實就是如此,無論再怎麼瑰麗的詞藻,也終究不能掩蓋這血淋淋的事實。

心中一爽,還想再翻下一頁,就在此時,就聽一陣有規律的敲門聲從門外響起,少年已經知道是爹娘從地裏回來了。

當下即刻將書往懷裏一藏,心中小有忐忑,到現在沒敢告訴爹娘這一件事呢,慌忙就去開門了。

把門閂一開,秦龍劍開門問候道:“爹,娘,你們回來啦。”

一位相貌平平的中年男人和婦女進來,拖著身子無精打采回來,點頭答應。

這個相貌平平的男人,一臉胡茬,名字也是平平無奇,就叫秦平,一家之主,秦龍劍之父,可謂人如其名。

婦女叫做劉蘭,家裏也是貧窮的很,中人之姿,後經人介紹,認識了門當戶對的秦平,於是日子就這麼湊活著過了,對於秦家,算是一心一意。

秦平臉上寫滿了愁鬱,眉頭一皺,皺紋深的像是一道道險峻峽穀,歎息道:“唉,這日子沒法過了,持續的旱災,再加上雪上加霜的蝗災,地裏能有一兩成收獲就不錯了,以後咱可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真對不起你們娘家了”。

秦龍劍聽見這話,愈發憂鬱,一陣酸苦之色顯現麵容。

“天公不作美,老是禍害良家人,老秦,你說說這好好的天,怎麼就在兩個月前突然變了呢,先是一陣澇災,莊稼死了近一半,接著又兩個月一滴雨不下,又死了兩三成,禍不單行,咱又染上了蝗災,還怎麼活啊!”劉蘭猛地坐下,一把鼻涕一把淚,越說越感到愁苦。

秦龍劍在熬湯的時候就已經得知一件更為恐怖的事情。

下湯的米,是最後的米。

就隻做出三碗湯。

擔心娘親會因此失去希望,秦龍劍有些迷惘,不知道這個消息該不該說。

一眼瞅見了三碗湯,勤儉持家的劉蘭怎會不知道家裏米缸見底,茶米油鹽醬醋哪一樣不是了然於胸,於是臉上陰霾愈發濃厚。

或許是出於僥幸心理,她還是向秦龍劍輕聲問道:“龍劍,咱倆是不是就這些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