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水長,草木豐盈,微風拂過靜爽恬舒,如此愜意的風景卻無法撩動人心。戰爭爆發必定塗炭生靈,若此處能躲過劫難日後可做歸隱。
徐宮壽騎馬登高迎風矗立,遠望群巒層層迭起甚是壯觀,苦思戰計之時卻走了心神。戎馬一生青春已逝,也許是太累了,才想到歸隱。可國難之中怎能脫逃,再想想自己的年數不由得惆悵起來,老矣!安能戰否?
徐宮壽,字亮清,位居越國軍統,文武兼備,忠耿不阿。奉禦詔守疆土於西南二十餘載,可不料先皇突然駕崩,留下這千裏河山令人萬萬歎息。越國幼皇懵懂朝綱,難以安撫眾臣,徐宮壽擔心有人從中作梗,禍亂人心撼動先皇江山,本欲領兵回朝祭拜,再助先皇幼子安撫民心,可不曾料想,魯、楚、苛三國背棄盟約各領二十萬大軍分道征討越國欲瓜分土地各占己有。
前日徐宮壽率領十萬精兵死守玉石峰,費盡周折才算抵擋下六十萬大軍的突擊。仗雖勝,徐宮壽的人馬同樣受到重創,現在為進退如何取舍作難,百思量後也未曾有個定數。
“將軍!”都尉李元陪護在徐宮壽身邊,見他良久不語,眼神黯淡,心有不解的問道,“將軍此戰大捷卻為何愁眉不展?”
徐宮壽眼神飄渺望著遠方,道,“定安不思遠也,汝可知我軍為阻侵占傷亡也過半數,長久下去必定潰敗,本將軍怎能不焦慮?”
李元字定安,自成年就跟隨徐宮壽左右,乃心腹之人,現年數也有四十屬。
“唉,定安無能雖經曆無數戰役,卻不能善用兵法為將軍解憂,慚愧!”
“勿要怪責己身,天命不可違,爾與吾盡力即可對得起先皇的知遇之恩,九泉下若有緣再見先皇也不愧之。”
“將軍何不請出神踐再做協調,好保國民安康!”
“神踐?神踐……”徐宮壽聽到此名後,更顯憂愁,“定安不知,二十年前十國戰亂,民不聊生,這神踐乃神人也,因體恤民生,故托夢告知十國王相在五峰嶺相聚約談罷戰安民之事,若不從命必休矣。起初十王並不相信,隻作是一擾夢,可不假時日,人人自危,病入膏肓,當派人送往五峰嶺後,病疾消退。那時我護送先皇至,見他神色恢複如初,才相信世間真有神存。十國王聚首在五峰嶺下,大驚,互吐心聲後才知這並非巧合而是有神人助。些許時刻,遠聽到有人呼喚自報了姓名為神踐,可四處相望卻不見有人。神踐令十國之主定下盟約以安民樂邦終身善事,否則均要喪命於此。也就從那時後,國戰才有安停,隻是那神踐從頭至尾沒有現身,二十年過去了,隻怕他早已雲遊他處,不在此地了。”
“竟然有這等事?定安隻是聽說隻字片語卻不知其中竟如此玄妙,唉,將軍那我們該作何打算?”
“這玉石峰乃越國最重要的關口,往後退便是伯陽城,我已想好,我們退居伯陽,死守關口,你帶我令箭回國都請援,到時再做商議。”
“遵命!”
“還有,附近有些城鎮小鄉,你命人張貼訃告出去,招些壯丁充作軍士,若有江湖上的俠士肯相助,必定重賞。切記不可強征,不願相從的民眾告知軍事起亂,讓他們也退回伯陽城保命吧!”
“是!”李元言罷勒馬轉向奔往山下。
李元走後,徐宮壽下馬跪地於西南,自語道,“神踐你在何處?能否再現真身救萬民於水火中?老夫在此給你跪拜了……”
※※※※※※※※※※※※※※※※※※※※※※※※※※※※※※※※※※※穿過一片荒蕪的樹林,便是一條羊腸小道,徐子風拍拍身上的蛛絲塵土,嘴角一揚便又緩緩的向前走去。
徐子風的五官如利刃雕琢過一般,俊逸中透著堅韌不屈的氣質。烏黑深邃的眼眸,星光四射炯炯有神,眉如碳墨,行雲流水般印刻在雙眼之上,高挺的鼻梁順勢凸出,如瀑布飛流直下,均勻的呼吸從微微張開的薄唇中噴吐出來,大有淩雲千丈之勢,雖說臉上有風塵之色,可還是無法遮掩他汩汩英氣的流瀉。
他著一身灰褐色的粗布長袍,腳底的折角已有些破爛,而那雙沾滿泥巴的黑靴正好相互輝映這一點,並不顯得太過陳舊。腰間佩戴一把長劍,行走江湖,武器是不能少的,而這把劍伴隨了他幾多歲月,也許隻有他一人清楚。劍鞘已經破舊,劍柄呈方矩形,要比一般俠士的長了三寸,大致看來並不像中土所鑄。
大約千米,一個小鎮呈現在眼前,徐子風眼若彎月,自笑一番後加快了步伐風塵仆仆的進了小鎮。
此鎮雖小,街道上卻出奇的熱鬧。人來人往之間大多都是農民,偶爾有些同他類似的江湖俠客擦肩而過。
各種各樣的吆喝聲,叫賣聲熱鬧了街道,小攤販們也拿起雞毛撣子粗略的擦拭瓷器古玩上的灰塵,還有些賣小吃的,攤上的熱氣上湧彌漫了行人的眼睛,這一切景色說不上繁華但也看得出來,生活相當的平靜祥和。